林浅浅没注意少了鸡腿。
苗苗躺了几天,恢复了力气,能支撑着下床了,就要去办离婚证。
她热了鸡汤给苗苗喝了,带她去公社。
在婚姻办事处等了好一会,顾婆子顾春才到。
娘俩都拉着脸,顾春后悔没把陆苗苗打服;顾婆子愤恨没了长工,更心疼钱,看向林浅浅的眼神都是淬毒的。
林浅浅才不在意,为苗苗脱离苦海高兴,也为自己意难平。
离婚多简单的事呀,可顾专家不同意。
这人真偏执,她跟他亲妈亲弟关系糟到这个程度了,还拖着不离!
林浅浅默默叹息,等拿到离婚证,又带苗苗去邮局。
跟顾家要回来的六百九十块钱,除了住院花的五十,自己留下二十,苗苗全寄给妈妈。
寄完钱,又买了一斤肉,林浅浅骑上自行车潇洒地带着陆苗苗走了。
顾婆子顾春在后面苦哈哈步行。
“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蹄子,气死我了,真想捅她一身血窟窿!”顾婆子捂着心口。
顾春却说:“娘哎,我又没老婆了,你还得操心给我找一个。”
“你可算了吧,咱家哪还有钱?家底子被林浅浅这小贱人掏干净了。”
娘俩默默走一回,顾婆子呸了一声:“不行,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去县城找孟主任,小贱人敢打我,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我陪你一块去。”顾春也说。
娘俩说走就走。
到了县城,已经是下午。
孟主任惊讶说:“大娘,兄弟,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哎呦喂,你看我们大老远来,忙着赶车,肚子都要饿扁了,有没有地方吃个饭呀?”
顾婆子很不满,林书记去朝阳村都得给她带礼物,这孟主任只顾问啥事?有没有眼力见?
其实孟主任只是没想到,闻言忙带他们去食堂,要了几个好菜,自己付了钱票,顾婆子总算满意了。
吃饱喝足,顾婆子把林浅浅打她的事唾星四溅地说了一遍。
“打我不说,还抢了我的钱,现在家里连一毛都没有了……天底下有这样的儿媳妇吗?哎呦喂,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快给顾燃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不然他就没妈了……”
如果不是在县政府,她铁定会坐在地上嚎一通。
“她为何打你?”孟主任很惊讶,这简直土匪行径,林浅浅能干出来?再说她娇娇弱弱,风吹吹就倒的样子,能打得了干惯了农活的顾婆子?
“……谁知道她发哪门子羊癫疯。”顾婆子绝口不提陆苗苗。
孟主任只好表态,等林浅浅来了,一定训她一顿,训得她头都抬不起来。
“训几句管屁用?”顾婆子说,“直接把她抓去坐大牢!”
孟主任震惊:“……”
顾婆子又闹着给顾燃打电话。
孟主任只得拨号,然而跟以前一样,忙音。
大家正没办法,保卫处送来一封信,收信人孟主任转林浅浅, 寄信人的字迹一看就是顾燃,地址却没写。
顾婆子一把抢过去:“给小贱人写信,却不给我写,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封信我给带回去了。”
“大娘,这不妥吧?信是写给浅浅的。”孟主任有点为难。
以前顾燃来信,都是写给顾婆子或者顾春,这回不一样。
看来他们母子之间确实出了问题。
“有什么不妥,都是我儿子写的。”顾婆子直接把信塞进口袋,又开始控诉,“不是我背后说他坏话,结婚前,他一个月给我寄二十块,这回去两个多月,一分也没寄,生生要饿死我老婆子呀。”
孟主任直觉要维护老同学,因为了解他的人品,如果真的不给寄钱,那也有不给的原因。
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顾婆子继续吆喝下去,太损老同学名声了。
也显得他们工作人员不干事,居然让国家科研专家的亲妈穷得吃不上饭。
孟主任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大娘,我手里也就这些,你先拿着用,至于你说的情况,等我们落实了,一定严肃批评。”
那几张钱都是十元的五元的,足足好几十,顾婆子喜出望外,谢了又谢,拉着顾春走了。
出来县委大院,到了没人的地方,顾婆子说:“以后就这么办,你哥不给钱,那就跟孟主任要。”
又把信拆开:“儿子,给妈念念,看看你哥这老婆迷写的啥。”
顾春也是认识字的,拿出信纸念完,娘俩你看我,我看你。
顾婆子想了想:“儿呀,这样……”
娘俩也不回家了,在县城的大街小巷来回转悠,鬼鬼祟祟。
第二天中午,娘俩才回村,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知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