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着实让我震惊。”
竺晨风“嘿嘿”笑了笑:“趁手嘛!”
“当时我并不解,稍后看你捡起那粉色钱袋,苦主又说上边绣了梅花,我便想起你曾经在那摊子停留过,还曾给过摊主母女点心。”看到竺晨风曾经在那里停留,明杨经过的时候便多看了她们一眼,那钱袋想必是摊主用来收钱用的,就摆在摊子上靠里的一侧,因此留意到了,“估计那个时候,你也认出了那钱袋,心下才认定是那泼皮偷钱。”
啊这个……竺晨风多少有点心虚,她是真没注意到钱袋的样子,全靠读心术金手指。
还是大人的观察力略胜一筹。
明杨语调透出一点小得意:“听出你有计策,是因为你突然胡言乱语,居然敢答应要跟那泼皮一起去找他相好的对质。你平时聪明伶俐,怎会愚蠢至此,定然是觉得有恃无恐,这才敢亲赴险境。你在此地认识的人有限,能让你觉得安全的更是寥寥无几,除非……”他觑了她一眼,“是发现了我的存在,知道我不会置你于不顾。”
竺晨风拍手叫好:“大人推理真的很厉害!”
“什么‘推理’,用词如此古怪。”明杨心里怨念,这人又在胡乱拍马屁了,一点都不真诚。
“就是说大人通过观察和分析推断出正确的结论,这个本事超级棒!”竺晨风连连对他竖大拇指,“比我这愣头青强多了。”
明杨冷哼一声:“你最好真觉得是自己冲动,别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认为自己智勇双全,下次还敢以身犯险。”
竺晨风:“……”
明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毒舌技能点?好难哄啊,累了。
她顺势转移了话题:“对了,大人,这泼皮敢如此无赖,有恃无恐,相信以前没少横行乡里,定然劣迹斑斑,这次办案不如多查查他,若还犯有其他事端,顺便一并处理了,也算是为民除害,您说对不对?”
“这是自然,除恶务尽也是本官的义务。”明杨声音还是发冷,听着沉沉的,意有所指地说,“术业有专攻,建议大家各司其职,这样才够名正言顺。”
竺晨风听着心里有点不爽,忍不住回嘴:“话是这么说,但守护治安,人人有责,路见不平当然要拔刀相助,难道要看着这些坏蛋欺负人吗?”
好像这还是她第一次跟自己正面反驳,明杨先是一怔,随即有一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酸涩感,但他不屑于为自己解释,抿了抿唇不言语了。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竺晨风刚刚上头的那点气性也过去了,开始积极自我批评——
这毕竟是穿越到了古代,不像是在现世,该低头的时候得低头,一直低着也没关系,大女子就要这么能屈能伸。现在是摊上个讲道理的县令,不把自己的冲撞当回事,但自己也不能太没数,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何况……刚刚明大人说的话,像是在关心自己?
快快快,送台阶去!
“大人……我、我知道您爱民如子,方才是怕我有危险。”她恰如其分地用上一点点夹子音,小声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鲁莽行事了,一定会跟您有商有量。”
这番话伴着悦耳的清脆嗓音流进耳朵里,明杨憋闷了没多久的气陡然消散。
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若你是个少年,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可你到底是个姑娘,就不怕……那泼皮毁你清誉?哪怕什么都没发生,可这事传了出去,将来议亲都难。你是失忆了不假,可连这伦常之理都不记得了吗?”
“哦,这个啊……”竺晨风低声道,“无所谓啦,我又没打算嫁人。”
其时,一行人走到距离县衙不远的街口,这里街道宽阔,人来人往,车马川流不息,很是热闹,像是更加鲜明地衬托出来她心中寂寥。
情绪稳定是最好了,就不该像现在这样,先前忽然涨得那么高,现在不免坠得快。
越是处在这热闹中,竺晨风越是意识到,可能往后余生,自己都要这般孤单度过。
在现世倒好,就算不出门,总还能上网,不会跟这世界毫无来往,看书看剧看电影,或者玩些游戏,总不会觉得寂寞。
可古代又不一样了,回到家关上门,就真的只剩自己独对孤灯,想想那画面,真的好惨啊。
明杨听到她的回答,起初的确是觉得匪夷所思,他自懂事以来,只听说姑娘家卯足了劲儿要为自己谋个好亲事,却从未听说过有人不想嫁的。
但他瞬间好似又明白了什么——就算那些姑娘挖空心思议亲,不过是为了后半生有着落,嫁汉吃饭罢了,有多少是真心想嫁人的?
若是她们如眼前女子这样可以自食其力,还会如此热衷于婚嫁吗?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因为若是不嫁,亲戚宗族的唾沫星子也能将她们淹死,生存和面子,让她们别无选择。
这般看来,竺晨风孤身一人,像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倒是乐得由着她自己的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