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炉里火正旺,这才没一会儿,就把陶罐烤透了,里边红烧肉的香味儿散了出来,咸中带甜,令人垂涎欲滴。
明杨才刚吃饱,其实并不饿,无奈这小厨娘做饭手艺实在高强,闻着就想咽口水。
尽管魏中宵非常不情愿,但还是客气地问了一句:“大人,您要尝尝吗?”
“不了,这分量本来就不多,你也辛苦了几天,好好吃一顿吧。”明杨心里不爽,不是给我的我才不要。
他说罢顿了顿,又道:“今晚加把劲,把犯人都审完,等此案一了,本官自当给你们放假休息。”
魏中宵闻言,抱拳道:“是,大人!”
明杨一点头,转身离去,长信通知完几个房的捕快,见自家少爷走了,便快步跟上。
也不知道少爷有什么急事,步子走得这样快,连他都险些跟不上。
跟着进了知县廨的书房门口,明杨突然停下脚步,长信没刹住脚,一鼻子撞在他肩膀上,“哎哟”了一声。
“少爷你怎么不走了?”他捂着发酸的鼻子说。
明杨看了看桌上的食盒,转过身来尽可能地挡住门口,若无其事地问:“冷烟呢?”
“回来歇下了呀。”长信揉了揉鼻子,“你不是说她受苦了,让她好好休息。”
明杨点点头:“这两天你也遭了不少罪,也去歇着吧。”
“你要通宵吗?我陪着你呗。”长信犹豫,“不然你一个人多惨。”
明杨抬手弹了弹他的脑门:“少装,以前我挑灯夜读,不知道谁在榻上睡得直打呼。”
“那我也是陪着你了呀!心意是最重要的!”
“不用了,你别在这里吵我就好。”明杨推着他的肩膀让他走,“去睡吧。”
长信觉得十分奇怪,少爷自有一套把别人当摆设的本事,只要他专心沉浸在一件事里边,谁也妨碍不到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于是他假意答应:“好吧,那你也要注意休息。”接着便大步离开。
明杨见他走了,这才进了书房,将门关好,走到桌前坐下,轻手轻脚打开食盒,将那碗糖蒸酥酪取出。
竺晨风说让他加糖桂花或者蜂蜜,他手边并没有,醪糟里有糖,想必也不用另加糖。
已经彻底冷却下来的酥酪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凝固,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乳白色的表面泛着莹莹微光,比镜面还要平整,酒香与奶香交相呼应。
明杨拿起食盒里的调羹,恶趣味地用勺底在酥酪表面轻轻一敲,那柔软的白色膏体便轻轻颤动了一下,更显柔滑。
端详了好一会儿,他才极为不舍地破坏了眼前的画面,从边缘挖了一勺,送进口中。
没有另外加糖,却意外地甜度适中,醪糟的甜味和牛奶的奶味结合紧密,入口爽滑,轻轻一抿就化掉了,留下一抹清甜在舌尖,也在心头。
从方才那一片糟乱的刑房回来,吃上这样一口沁人心脾的甜品,明杨感觉身心都被净化了,闭上样微微仰头,细细回味这冰爽的感觉。
殊不知,此刻在书房外的窗下,长信的眼睛透过窗缝,将这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
哼哼,少爷果然有古怪,费心把我赶走,原来是在吃独食!
肯定是晨风姐姐做的美味!
少爷你变了!心里没有我了!
当晚明杨并没有派人去给那些被救女子和孩子记录口供,等到第二天中午午饭后,她们的情绪大多稳定下来,才安排冷烟带了几个面相比较柔和的小吏过去,尽可能地把她们的名字、家乡等寻亲信息记录下来。
李寞也过去帮忙,带着劝学班的小孩子们去明伦堂活跃气氛,现场果然轻松了不少,被救下的女孩子们排队挨个儿登记,阐述完情况的人就跟小萌娃们一起做游戏。
大家玩什么的都有,跳格子,跳大绳,孙莽、尹玉宝他们则跟一个比较大的孩子在玩老鹰捉小鸡,云苏小小一个在队尾,活动量最大,很快就体力不支,没抓住前边谢福丹的衣服,一下子被甩到了一边,落进一个人的怀里。
她仰头向后看,甜甜地笑了起来:“晨风姐姐!”
距离午饭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估计读心术已经失效,竺晨风才敢过来,果然这会儿脑海里一片清净,听不到什么心声了。
“玩得这么开心?”她笑着摸了摸云苏的小脑瓜,感觉手里潮乎乎的,“出了好多汗,小心别伤风感冒。”
云苏正开心,摇摇头说:“不会的啦,我们一起玩吧,你来当鸡妈妈好不好!”
“好,我护着你们!”
竺晨风调整了一下小鸡仔们的顺序,让云苏紧跟着自己,其他人按照从小到大排列,个子最高的孙莽在队尾。
前边当老鹰的是一个十五岁的被救来的女孩子,本来还愁眉苦脸的,跟大家玩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只不过抓来抓去,她始终抓不到“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