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和辛珀宵确认了授课时间、授课内容,向系里提交了客座申报,一切处理完,辛珀宵要走,詹森送他到走廊,这才小心翼翼地问:
“雪笙会选特行么?”
“随她。”
“你觉得她会留下么?”
“……会。她有事想弄清。”
詹森点点头。莫名觉得气氛有点低沉,赶忙换了话题:
“对了,你怎么还会说绕口令?”
辛珀宵:“……”
事实上,作为地球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汉语和英语十几年前被定为灵桥组织的两大官方语言。HTG里有不少孩子还在爱玩闹的年纪,学语言的时候难免搞出些乐趣大于功用的竞赛,辛珀宵有次路过HTG,正见几个孩子笑闹着比赛绕口令。他听见一个,回到办公室品味了会儿,就记住了。
看詹森想笑又忍笑的样子,辛珀宵说:
“不告诉你。憋着吧。”
詹森正想谴责,却见辛珀宵打开手机,有短信来。接着,辛珀宵神色一凛。詹森不禁问:
“谁?怎么了?”
“哈罗德。”
听到另一位老友的名字,结合辛珀宵的神态,詹森明白自己不能继续追问了。纵然他算得上特行中层,但有些力不能及的事,知道了只会威胁他和家人的安全。他已不是二十年前为孤独所苦、但也因孤独而自由的莽撞青年了。
辛珀宵抬头对詹森说:
“我先走。”
“小心些。”
见詹森满脸凝重,辛珀宵嘴角一挑:
“放心,没到你找巨叶棕榈的时候。”
“……再、见。”
看着辛珀宵自眼前消失,詹森叹了口气。
辛珀宵手机上,詹森没看到的短信内容是——
鱼已咬钩。
叶雪笙这学季选了两门课,开学当天就有一门,课程算不上多,但叶雪笙专业基底薄,复习、查找老师要求的材料,已到晚上。眼见天色渐暗,叶雪笙出了图书馆,骑车回家。
关于是否加入特行,叶雪笙已有决定,想当面告诉辛珀宵,然后把能问的几个问题问清。到家一看,辛珀宵的车不在,也不知是没回家,还是回家后又离开了。
吃完饭,叶雪笙一边研究课业,一边分神注意隔壁是否有车回来。九点多的时候,叶雪笙开了章妙的车去机场接她。辛珀宵仍未归来。
叶雪笙开车到约好的接机口,远远就望见了头顶红绿黄蓝四色羽冠、身穿橙蓝红绿黄五色长裙,配着紫、青双色长链首饰的章妙。见到叶雪笙,章妙欢快地挥手,像马上要跳上花车,一路驶来的狂欢节皇后。
叶雪笙:“……”
可以想象这道风骚彩虹站上安检台时的英姿。
虽然略有吐槽,见到章妙,叶雪笙还是挺开心的。
叶雪笙下车打开后备箱,接过章妙递来的行李箱放好。章妙等叶雪笙空下手,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么么!亲爱的,坎昆可好玩啦!你没去真可惜。我跟你说我学了深潜!第一次正式下水就看见鲨鱼了!离我只有两米远,两米哎!我老师一大男人留着头飘逸的长发,我跟你说我可不歧视留长发的男人,但是!但是他下水干嘛不绑住啊,我看鲨鱼看得太专心,转头看见一头倒飘的长发,哎妈!吓得我差点把呼吸器吐出去。还有还有……”
叶雪笙开着车,听章妙在旁边兴奋地叽叽喳喳。忘了拿下的长羽随着主人的手舞足蹈,贴着车顶一晃一晃,让叶雪笙想起动物世界里跳求爱舞的彩鸟。
特行的事让叶雪笙有种飘在空中的不真实感,这时听见章妙说话、看着她两眼发亮的样子,叶雪笙终于觉得自己落回了地上。
快到家,经过路口邮箱的时候,叶雪笙才打断章妙,说:
“有新邻居了。”
章妙眼睛更亮了:
“啥?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哪国的?”
“……你自己看吧。”
“干嘛啦,还保密呀?”章妙做了个嗔怪表情,很快就拨过这茬,“不说就不说,正好给我个surprise!嘿嘿。”
叶雪笙应章妙一声,视线落在隔壁——辛珀宵的车已经回来了。但时间已晚,不适合这时候去找他。明天再说。
两人一到家,章妙就拉了叶雪笙给她展示相片和礼物,叶雪笙一面感谢她,一面想:要是章妙肯把这堆瓶瓶罐罐换成钱直接打自己卡上,自己会更感激。转念又觉得,章妙一片心意,这样想有点罪过。
晚上十一点半,章美容师终于放过了叶体验者。叶雪笙抱了一堆瓶罐回房,背坦克操作手册一样背了章妙告诉她的使用步骤。叶雪笙觉得每天能坚持早、晚往脸上涂这一堆,会不会像章妙说的“肌肤又软又明亮”不知道,耐心肯定能多长出一尺厚。
洗漱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