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跟着进来了。
昭悦起身坐好,两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承宣察觉到她的目光,仿佛看透她的心思一样,直言道:“不必看了,这辆马车只有你跟我两人坐。”
“其他人呢?”昭悦有些慌了。
王承宣告诉她道:“本来蓉蓉也坐这辆马车,听说你跑到后面的马车坐,她觉得过意不去,担心你是因为她才不坐这辆马车,便主动去前头的马车伺候父亲他们。她还很善良的劝我把你带回来,要我带话给你,别再对她有敌意了,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昭悦听得莫名的火大。
王承宣忍不住问出心中困惑:“我真不明白,蓉蓉如此识大体的人,为何偏与你处不来……不对,我应该问你,为何不能友好与蓉蓉相处,非要欺负她,见她伤心难过,你才会感到痛快?”
昭悦驳斥道:“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你有证据吗?每次都光凭一张嘴说来说去,什么无中生有的事都往我头上扣。”
王承宣注视着她,意味深长道:“我不知道你和蓉蓉之间到底结下什么梁子,但我看得出来,蓉蓉她很害怕你,肯定是你先前欺负过她,才会让她对你无法安心,我在此警告你,蓉蓉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不会像你一样到处撒泼,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直接找我出气,别去伤害蓉蓉。”
昭悦直言回他道:“我今日都没和她说过话,怎么可能与她结下梁子,还有,我以前也没欺负过她,你非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
王承宣指道:“不是我要这么认为,而是蓉蓉的种种表现,让我万分肯定你欺负了她,我与蓉蓉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对她我非常了解,她从来不像现在这样,一提到你就皱起眉头。”
昭悦满腔怒火,抑制不住的呛他道:“是,你对她非常了解,所以你能顾及她的感受,只要她受了委屈就第一时间为她鸣不平,找我理论,那我找谁说去?怪我不被你所了解,所以你能不顾及我的感受,也能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我,甚至对我动手,谁让我是天降呢,我活该!”
王承宣满目讶异,被她驳得无言以对,一愣一愣的。
昭悦原以为自己可以看得开,不在意这些琐事,但长久积累下来,必定会让她怨气满满,发泄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她不再理会他,气呼呼的躺下睡觉。
今日受的委屈有点多,让她心气不顺。
王承宣一人沉默良久,终是没有开口回复昭悦刚才的那段话,因为他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回她。
自打让她从偏院搬回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理不清,纠纠缠缠,不知不觉的让他去干涉她的一切。
当初说好从此两人不再相见,视作从未发生过。
结果他自己先打破了誓言。
现在令昭悦备受委屈,全因他而起。
事到如今,王承宣感觉自己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厌恶昭悦,恨不得抹掉她的存在,这得归功于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但他又做不到全心全意的对她好,毕竟心里仍是有芥蒂。
只是,昭悦今日对他抱怨的每一段话,都让他难以释怀,尤其见她受委屈时,那泛着泪光的眼睛,更使他心情无法平复。
转眼到了启程时间,车夫扬起了鞭子,驾着马车奔跑起来。
王承玉骑着马和护卫们同行。
前头的第一辆马车坐着丞相和丞相夫人,李蓉蓉像个乖巧的小女儿陪伴在他俩身旁,伺候着他们,让丞相夫人爱怜不已。
第二辆马车只有两人,王承宣和昭悦在里头。
虽然刚启程,昭悦却已进入梦乡,睡得挺熟,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被子。
王承宣坐在一旁看书,偶尔掀开帘子看外面的景色。
后头跟上来的马车除了一辆坐着随行下人,其余全装着主人的行李。
这一出城,自是一段长途之行。
昭悦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直到腰酸背痛,被迫醒了过来。
一睁眼是明亮的车厢,耳畔边是响亮的轮毂声。
昭悦坐起身伸伸懒腰,拉拉筋。
余光瞥见旁边有人,转头一看,见是王承宣,他正靠着车轸睡觉,也不怕睡落枕了。
昭悦挪着身子往他靠去,又凑到他近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睡颜。
岂料王承宣忽然间动了,一个翻身过来,反手搂住昭悦,继而靠在她身上呼呼大睡。
昭悦差点没被他压倒,十分嫌弃的伸手去推他,奈何他死沉死沉的,根本推不动。
在尝试了无数次后,昭悦放弃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弓着身子给王承宣当靠垫,得亏她已经睡过一觉了,要不然怎么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