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俞夏半侧过眼,就看到了身侧披着一头海藻般长发的许清清。
她头发乌黑柔软,发梢微微卷曲。
白日里那张看起来还有些清冷不可一世的脸,在夜色的辉映下,披上了圣洁的光芒。
仿若昙花,在黑夜中暗暗绽放,发出幽幽清香。
那样淡雅,却又浓烈,叫人不能忽视。
宁俞夏看着她稍微紧张的脸,冷静道:
“嗯,你动作太大了,吵到我了。”
意料之中的更局促了。
“我小心一些,床太小了,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许清清悄悄往床边挪了挪,尽量不让自己的手臂挨上宁俞夏。
没想到就是这个动作,直接刺痛了宁俞夏的双眼。
甜甜软软的那一句爱他的承诺,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宁俞夏脸一下子绷紧。
爱?
她懂得什么是爱吗?
又或者,在他心里,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小白脸?
想着明日回门,即将要见到的那个人,宁俞夏不由得沉下了声。
“早些睡,不要耽误了明日的回门。”
许清清诧异,为何宁俞夏的声音突然粗了起来。
听见他这面无表情的句话,心里忍不住吐槽,最后却只能化作淡淡的一个哦字。
袁湾村,许家。
许母吴荣照今日稍微倒拭了一番。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小女儿许清清,要回门了!
只是窝了两天的心事,还是把她折腾个不轻。
薄薄的脂粉下,还能看出眼圈乌青,连身上的红马甲,都未能冲淡多少。
她伸长脖子往外探,“这都快中午了,清清他们怎么还没到家?”
“老许,你去看看?”
“那丢人玩意儿有啥好看的,老子巴不得她永远别回来了。”
许应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烟枪在水井边磕了下,再抬头就得了吴荣照一巴掌。
许母吴荣照气得够呛。
她瞪了眼许应年。
“你懂什么?清清两天没给家里来过一句话了,这能不能用担心吗?”
想到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许母吴荣照咬碎了牙。
“都是你许应年你干的好事!喝多了几口马尿就不认三五六七了?谁轻谁重你心里没杆秤?”
“刘海涛人家说想把清清许给他儿子,你就许!刘海涛那媳妇什么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人家儿子考上钢铁厂,就把我们清清踹了,全家都沦为了笑柄!”
这段时间以来,村里看他们笑话的还多吗?
看见许应年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背心,吴荣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滚进去把你那身破背心换了,等会儿要是又被姑爷看笑话,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许应年刚进去,许清清就到家了。
听见摩托车的嘟嘟声,许母高兴地扯了一嗓门。
“清清,回来啦?”
许清清抿嘴点头。
本不想多说,但又怕许母看出来些端倪,解释了两句。
“是嘞妈,这是家里带来的礼品,都是宁俞夏他们准备的。”
许母接过许清清手里的东西,扯开袋子看了眼。
嚯,宁家可真大方。
一条华子,一瓶五粮液,新鲜鸡鸭各一只,新鲜的五花肉两斤。
一大箱苹果,雪梨。
尤其是那黄澄澄的烧肉,目测得有个三五斤。
还有小孩爱吃的饼干奶糖巧克力。
乖乖,宁家这是把家都给搬来了啊。
吴荣照当下看着宁俞夏的眼神就热络了几分。
许母心里的焦虑,登时就被冲淡了三分。
许清清眼睁睁看着许母熟稔的说着“这么客气干啥,都是一家人。”
又熟练地将肉菜带去厨房,给鸡鸭喂水。
这时,闻到到风声的许家小朋友,已经姑姑长姑姑短的把她围住了。
“姑姑我好想你啊。”
糯米糍一样的小娃娃,脸圆圆的,两个黑葡萄一样乌溜溜的眼珠子,望着人能把心都化了。
许清清伸开手,牢牢接住小炮仗一样冲过来了两个小家伙。
怀里的孩子是原主大哥的孩子。
大的叫许春晓,今年六岁,小的叫许笑笑,才一岁半。
许清清拿出巧克力,两个小孩吃得眯起了眼睛。
满脸的享受。
像醉奶的小猫。
许清清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许母出来了。
她看见抱着小孩笑得开心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