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控水什么的,被颠过来倒过去,折腾了半晌,此时一个个都浑身湿漉漉,有气无力地。
许玉莲哭了一阵子,心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最终到底还是以孩子为重的念头占了上风。
她先是给自己擦了擦眼泪,紧接着又给孩子们擦了擦脸。
轻声安慰着他们,让他们不要哭,不要难过,自己这个当娘的,一定会想方设法为他们出气!
姜老太太虽然听到了,却觉得这话只是哄孩子的,也没有当回事。
许玉莲先给孩子们清理了身体,把脏了的湿衣服都脱下来,然后又用干净的热毛巾,给几个孩子从头擦到脚。
还把头发也清理干净了、用软软的棉布,给擦得干干爽爽的。
最后,又给几个孩子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让他们躺在被窝里睡一会儿。
自己方才出了姜家大院的院门,去找雷七奶奶了。
许玉莲辗转打听了半晌,方才找到雷七奶奶家。
雷七奶奶家的院子门倒是敞着的,不过,进了院子才发现,雷七奶奶竟然不在家。
院子里的人影,其实是雷爱国在捣药呢。
许玉莲忍着尴尬,问道:
“爱国啊,七奶奶这是出诊了?”
雷爱国的脸色冷冷淡淡的:
“嗯,七奶奶去上岭村了。人家来车接走的。”
许玉莲一听就急了:
“啊,那岂不是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
雷爱国的脸色依然冷冷淡淡的,语气也平平的,没有什么起伏:
“是啊。上岭村老冯家的秀梅嫂子要生了,请七奶奶去坐镇了。
生孩子这事儿,可说不好得多长时间呢。
七奶奶说这种犯血光的事儿,不适合我一个半大小子去,要不然,这会儿我也不可能在呢。”
许玉莲闻言顿时有几分绝望了:
这女人生孩子的事儿,谁说的准?
她不认得这个秀梅嫂子,自然也就不知她是头胎,还是已经生过了几胎了。
不过,不管是生过几胎了,女人家生孩子,可都是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到底会遇到什么情况,可是谁也说不准哪。
要指望雷七奶奶能及时赶回来,那简直就是做梦!
雷爱国很显然就是眼下唯一能帮到她的人。
然而,自己真的要低头哀求一个这样的半大小子吗?
许玉莲只犹豫了片刻,就咬了咬唇,决定低头求人。
雷爱国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把手头的工具一放,迅速果断地拾掇好了药箱,斜挎着背在背上,爽快地说道:
“是不是孩子的烫伤皮肤沾了水,现在有一些感染?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去看看。要是信不过我,就赶紧去借车,送到县里的医院去是正经。
别这么犹犹豫豫的、耽误时间。”
许玉莲看着眼前这面容俊朗、表情冷淡,语气平平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少年,心头的怨愤,竟然莫名地消减了一大半。
也许,落水的事情背后确实有着圈套,但是,很可能跟眼前这个棱角毕露的少年无关吧。
她的心头莫名地柔软了一下,感觉像是看到了春天的野樱桃,大片大片地开起了粉红色的、云霞一般的花。
她恍惚了一下,然后有几分怅惘地回过了神,见到眼前的少年人,已经背着药箱,走在了前头。
她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衣襟的一角,脚步急急地跟了上去。
……
雷爱国虽然还没有正式出徒,不过天天跟着雷七奶奶耳濡目染,医术其实已经很拿得出手了。
他给几个孩子看了看,拿了定惊安神的药丸出来,用温水化开了,让许玉莲给几个孩子喂下去。
然后还重点检查了许玉莲的儿子身上的烫伤伤口。
许玉莲的儿子其实烫伤不重。
但是,因为伤口沾了水,现在有一些感染的迹象。
而且他在水里泡的比较久,又受到了惊吓,又感染了风寒。
算得上是好几种毛病在一起爆发了。
雷爱国不由得有点儿内心深处直打鼓。他有点不太确定,这种状况,自己到底能搞得定,还是搞不定。
于是,心里十分盼望着雷七奶奶能够早点回来。
然而,之前他对许玉莲说的,并不是假话。
雷七奶奶确实被上岭村来的车给接走了。
而且,确实是为了秀梅嫂子生孩子的事情。
雷爱国心里颇有几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懊恼感觉。
毕竟姜英秀当初提的计划,也并没有打算要这几个孩子的性命。
只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好。
然而,倘若自己救治不及时或者不给力,也许这个孩子,就会生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