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轩
一大早奚淞清便收拾妥当,月白内衫,竹青外衫,一根长绳系腰,宽袖窄腰,更显那人身姿绰约,并无过多装饰,倒也风流倜傥。宋沿暃推门而入,略显焦急道:“公子,王爷过来了。"
奚淞清闻言便起身,此时段璋毅正巧站在房门口。一缕晨光斜射进来,恰巧打在段璋毅身上。只见那人身着深紫色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图案,腰间束着墨色宽边镜带,乌发由一顶镶玉银冠半束着,整个人风声俊朗中又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深觉高不可攀。
奚淞清笑看着,段璋毅道“起来做什么。”
“自是迎接王爷啊。"
“你我夫妻,不必讲那些虚礼。伤好些了吗?”
奚淞清笑着道:“今日还未上药,可否劳烦王爷帮我?”
段璋毅坐在桌旁,对一旁的宋沿暃道:“昨日送来的伤药呢?”
昨日待奚淞清走后,段璋毅便命人送些御赐的良药去听澜轩。宋沿暃也是那时才知他家公子手受了伤,整个人心疼的不得了,硬要拉着奚淞清重上一次药,奚淞清拗不过他,只得让他重上一次。
宋沿暃此时还处于呆愣的状态,直到段璋毅问话这才忙慌道:“伤药,伤药哦对,在药匣子里,我,属,属下这就去拿。”于是便风风火火的去寻药匣子,翻箱倒柜一番,瓷瓶相撞的清脆声时不时响起。
“王爷见谅,小暃跟在我身边散漫惯了,第一次见王爷尊容难免紧张,闹了笑话。”
“无事,你自己的人自己教导便好。”段璋毅轻微拉过奚淞清的手,动作轻缓的为其取掉绢布,绢布上略微带些干透的血丝,现下倒是没在流了。接过宋沿暃手中的伤药,段璋毅很有耐心的为其伤药包扎。全程细致温柔,一边的宋沿暃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瞪圆了眼睛。
待段璋毅收拾完后,便又对宋沿暃道:“命人传膳罢。”
宋沿暃领命,推门而出便见一旁的裴灏南立在距门不远处,宋沿暃错过那人轻哼一声便去寻人传膳了。
二人用罢膳,行至王府门口。马车早已候在府门口了,段璋毅轻扶着奚淞清上马车,适才自己撩帘上车。马夫赶着玄色鬃马,辘辘声渐渐响起。
车中段璋毅执卷阅着。奚淞清若是平时定会拉着段璋毅闲聊几句,只是今日实在提不起兴致,便静静观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景象。
待至敬远侯府,马车渐停。敬远侯一大家子早早就候在门外。段璋毅先下了车便撑着手再次轻扶奚淞清下车。奚明复见状,惊疑几分,却也及时堆起笑脸,朝着段璋毅行礼道:“王爷,老夫已备好上等茶水糕点,恭迎王爷入府。”
段璋毅冷声道:“侯爷莫不是忘了今日并非本王一人前来。”
奚明复的笑脸尬住几分,眼神在段璋毅与奚淞清之间来回瞥了几眼,这才又道:“是老夫口误,王爷王妃还是快快入府吧。”于是侧身将正门让开。
段璋毅仍冷凝着脸,对身旁的奚淞清道:“走吧。”
奚淞清微点头便跟着段璋毅的脚步进了府,一侧的奚明复亲自为段璋毅引着路。至侯府正厅,段璋毅坐于首座,看着一旁落座的奚明复淡淡道:“怎不见侯府夫人。”
“王爷有所不知啊,贱内近日身体不适,怕将病气过给王爷,故未让她前来。”
段璋毅端起桌上的奉茶轻抿一口道;“茶倒是好茶,如今翊王府与侯府结为亲家,既然本王得知侯府夫人身子不爽利,自然是要探望一番的。”
“王爷,这可使不得啊。您何其尊贵,怎可……”
“有何不可,侯爷带路吧。”
“真是折煞贱内了,来福,还不去看看夫人如何了,起得来的话便叫她来给王爷请个安,好叫王爷安心。”
奚淞清总觉着奚明复这最后几句是恨不得咬碎了牙才吐出来的,连带着之前的阴郁也疏解了几分,脸上的笑意差点就藏不住了。段璋毅侧头瞧了眼奚淞清的表情,又饮了口茶。
待崔氏过来已经是好一会了。只见崔氏慢慢悠悠的踱步进门。不情不愿的向段璋毅行了个礼”王爷日安。“
段璋毅似是没听见一般,对身旁的奚明复道:“侯爷,侯府的礼数该重新整治管教了,本王也不介意亲自替侯爷整治,只不过翊王府的管教可不是闹着玩,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奚明复忍着怒气对崔红莲道:“瞧瞧你一家之母像个什么样子,没看见王爷王妃等着吗。”
崔红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奚明复,但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侯府夫人,基本的审时度势的眼力见还是有的,遂又恶狠狠的看着段奚二人,不情不愿道“妾身给王爷、王妃请安。王爷王妃福泽延绵。”
段璋毅直接无视了崔红莲的行礼,对身旁的奚淞清道:“我记得淞清还有个兄长不知在何处。”
奚林涧明明刚开始便随着奚明复一起迎的二人,段璋毅不会不知道,奚淞清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