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阙月嗓子干燥、头部隐隐作痛。
她捂着头从床上坐起,营帐内的绿绮忙递给阙月一杯茶水解渴。
阙月一饮而尽,苦笑。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宿醉了,罢了,就当临近及笄前,疯狂一把吧。”
绿绮服侍阙月起身更衣。
阙月坐到铜镜前,打开妆匣,余光却瞥见屋内桌子上放了一大束明艳的向阳花。
阙月面含惊讶,散着头发走到桌前,拿起这一束生机勃勃的向阳花观赏,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都明亮起来。
“这是哪来的?”阙月问绿绮。
“今天早上东胡王子送来的”,绿绮答。
阙月看着手里的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抬头看向绿绮,“你为什么没叫醒我?王子来了,我却没亲自迎接,多失礼啊。”
绿绮犹豫了一下,才说:“是王子不让叫的,王子知道小姐宿醉难受,索性就让奴婢别吵醒小姐。”
阙月皱眉,看向绿绮,“你向我隐瞒了什么!?”
绿绮抖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开口,“王子来了没多久,连坐都没来得及坐,就被他的侍从给叫走了,听说……是因为东胡公主嚷着要去找陛下赐婚,让她嫁给晋王,所以……”
“所以什么?”阙月又问。
“所以王子没坐多久,就气急败坏的回去了,听说……他把公主绑回了东胡的营地。”
阙月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绿绮看着阙月漫不经心的样子,很是诧异,“奴婢还以为小姐喜欢晋王殿下呢!还好……”
阙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绿绮,“还好什么?”
绿绮走至阙月身后,为她盘发。
“还好小姐不曾真的心悦某位殿下啊!奴婢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小姐若心悦某位殿下,心绪纷乱,达成目标的可能性打了折扣不说,甚至可能一错到底,到时候,高家……”
阙月轻笑一声,“所以这才是你今早不叫醒我的真正原因吧,你根本不想让我见东湖王子,因为你害怕,我真嫁到了东胡,你的仇,报不了。”
绿绮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为阙月插上最后一支簪子。
“敏嘉”,阙月再次开口。
“你从来不是真正的女婢,你有你的使命与骨气,你也有自己的道路要走,所以这一次我不怪你,但你至少应该学着信任我,我们相互信任,才能真正共赢。”
绿绮跪倒在地。
阙月慢悠悠的穿上一身火红艳丽的胡服,才对仍跪在地上的绿绮说:“起来吧!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有一次自作主张、欺瞒于我,我宁愿重新培养一个心腹。”
绿绮一脸歉疚的站起身来,期期艾艾的看向阙月,“小姐……”
阙月摆摆手,径自出了营帐,“你留在这好好想想吧!今天,先不用跟着我了!”
……
阙月来到了石蕴川的营帐附近。
她今日罕见的穿的艳丽非常,又穿的是胡服,一时间,守在营帐外面的护卫,竟没有认出她来。
小禄子听见营帐外的声响,走出来查看,才发现是阙月。
“去去去!都一边儿去!没长眼吗!这是阙姑娘!殿下要知道你们这么昏头昏脑!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小禄子对着拦人的侍卫一顿排揎,侍卫便忙不迭的让出一条通道。
阙月向小禄子点头致谢,也不再理会小禄子跟在她身后狂拍马屁的行为,径直朝营帐内走去。
石蕴川老早就听见了小禄子尖锐的嗓音,是以,他提前放下了手里的奏报,在营帐内好暇以整的等着阙月。
阙月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一个以隐隐露出青年姿态的少年,坐在帐中央的案桌前,他身着玄色金蛟服,腰戴三颗熠熠生辉的王珠。
他的肤色本就如玉石般光洁,在深色衣服的映衬下显得更有华贵气度。
身着胡服的少女上前,推了石蕴川一把,语气娇嗔,“你好装啊——”
石蕴川终究还是没抑制住嘴角的笑意,他放肆大笑,顺着阙月的力度倒在案桌旁,还顺势把阙月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抱住。
阙月推了石蕴川一把,没能推开了他紧箍住自己的手,索性也就红着脸由他了。
石蕴川把下巴搁到阙月的肩窝上,懒洋洋的问她,“穿成这样,你肯定——有什么鬼点子!快说来听听!”
阙月却不答石蕴川的话,伸手去拿桌上的奏报。
石蕴川一把握住阙月的手,再次把她拉回自己怀里。
阙月原本生动明亮的面孔,一下子僵住了,她回过头来,眼神幽暗的望向石蕴川,“你当年可是对我许诺,不会对我,有任何隐瞒的。”
石蕴川看着阙月巨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