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蕴天离开后,阙月叫来了守在殿外的绿绮。
“你为什么不拦他?或者先叫醒我?”阙月问。
绿绮低头,“奴婢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接近太子,亲近太子的好机会。”
“敏嘉”,阙月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知道你忠的不是我,你忠的,是我给你未来带来的''翻案机会'',但是,若你想要达到最后的成功,你便要,先扮好一个尽职尽责的女婢。”
绿绮闻言,双膝跪地,向阙月认错,“小姐,奴婢知错了。”
阙月深吸一口气,倚靠着床头的枕板闭上了眼,“你不知错,今夜但凡太子有一丝其他心思,你把他放进来,他大半夜只需要一喊,我八成下半辈子就只能给他当侧妃了,今天咱们在蛇堆里就算白挣扎了。”
绿绮听闻,才真真切切的第一次目露惊惶,她的面庞逐渐染上劫后余生的愧疚之色,“小姐……”
阙月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我刚刚已经不得不应了表哥,日后好转便带他去''君兰瓦居'',你有借口回灵犀阁传信吗?不知道有关三舅的消息,来不来得及,赶在表哥和我去拜会之前到我手里。”
绿绮点点头,“已然都按小姐的指示吩咐下去了。”
阙月透过琉璃窗,遥遥望向天幕上愈发饱满的月亮,“那现下便只能等了。”
翌日中午
阙月从睡梦中醒来,眯着眼、斜倚在榻上感受着融融的日光,秋日静谧,没有一丝声响。
阙月睁开眼睛,只觉得整个东宫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绿绮”,阙月叫道,她压低声音问绿绮,“这是怎么了?”
周遭的氛围过于压抑,绿绮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陛下今早下旨,封了四殿下为齐王,五殿下为晋王,七殿下为安王,太子殿下刚刚气的把午膳都掀了。”
阙月皎睫低垂,心下暗忱,“表哥刚刚得封太子,陛下便大肆封王,尤其还封了宁贵妃的继子石蕴川为晋王,''晋''有大权在握、晋升之意,陛下的心思可真是……”
“我知道了,绿绮,一会儿等表哥气消的差不多了,你便传膳吧,昨天让你吩咐下去的事有进展了吗?”阙月正色的望向绿绮。
绿绮点点头,“今上午有两条信息,都是关于五殿下、啊不、关于晋王殿下的,第一条是关于何庶人的,来报的人说每每刚有头绪,再往深里查,线索就会突然断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当年吟风阁,确实经常传出何庶人的咒骂声。”
阙月皱了皱眉,“那便不用查了,肯定是有人把线索抹掉了,再查只会对我们自己不利。”
绿绮目露了然,接着说,“第二条是晟文伯府递进来的,您三舅林之鹤并不愿意把有关庄尚书的消息透露给您。”
“三舅性子一向孤僻”,阙月叹了口气。
“但您外祖晟文伯递话进来,说有下人看到一位清雅矜贵的男子曾经出入过''君兰瓦居'',恐是晋王殿下。”
阙月想到那个面如玉雕的少年,颇为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再去问问,晋王去拜会庄尚书有没有时间规律,别到时候我和表哥正好与他撞上了。”
绿绮自是低头应下,她把昨晚顺道拿来的“香山雏凤”放在室内的黄花梨透雕鸾桌上,便向殿门口走去,准备去为阙月备膳。
阙月打开“香山雏凤”,凑到鼻子下吸嗅。
“茴香、乳香、零陵香、白附子、杏花……最后一种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闻过!?”阙月双目一凝,心下觉得不好,她把“香山雏凤”拧好盖子,放回原位,皱紧了眉头。
不一会儿,绿绮便领着石蕴天拨给阙月的女婢,在室内布好了饭菜。
阙月静默的吃完饭,流水的女婢便把玉碟金盏一一撤下,阙月挥手让女婢退下,示意她们自己想要休息了。
“过会儿王医正过来为您请平安脉”,绿绮面不改色的说。
等绿绮看周围的女婢已经全部退下了,才又压低声音说,“陛下把昨日两案一并交给了太子殿下的外祖临江候查办,刚刚午膳时候,临江候带了原本在牢里的刘登来见太子,可见已经是有线索了。”
阙月叹气,“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乔婉赠我的''香山雏凤''想必也是有些问题,改日有机会,把它递出宫,问问姨母吧。”
“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养好身体,好赶紧回''灵犀阁''和内书房啊——”阙月伸了个懒腰。
绿绮看着阙月懒洋洋的样子也笑了,“普安公主今早派连翘过来探望过小姐了,只不过当时小姐未醒,现下小姐醒了,不若奴婢便则人去向公主回个话?也免了公主殿下担忧。”
阙月笑着点了点头,打开昨夜绿绮一并拿来、放于床头的紫檀描金木盒,从其中取出一方锦帕,“我还有几针便要绣完了,等我绣完,你再把这帕子一并给公主送去,报个平安吧。”
绿绮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