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绿绮先携信去了晟文伯府。
晟文伯林屹看完了书信,去书房取了一卷前朝名士的瑞鹤图,又回书房写了一份名单一并递给绿绮。
“把那份名单藏好带进宫去,这些是都是月娘要的宫中的可用人手,告诉月娘,宫中行事定要小心谨慎,晟文伯府这几年可用的人也不多了”,林屹说。
绿绮拜谢了晟文伯,又马不停蹄的赶去颐国公府。
听说是阙月的来信,小林氏挺着大肚子忙不迭的迎了出来。
在拉着绿绮问了半天阙月的现状后,小林氏才抹着泪花拆了阙月的信。
小林氏细细读完了信,便令绿绮先去拜见颐国公,自己则回房调香去了。
颐国公对太后的寿辰早有准备,他看过信后,命人取来刚求法华大师开过七七四十九天光的小叶紫檀佛珠手串,然后也提笔写了一份名单,只不过这份名单比晟文伯的要厚上许多。
他把名单交给绿绮,“你把这个藏好带给月娘,这是我阙家在宫中可以动用的全部人手,告诉月娘,尽可放手一搏,倘若目的达成,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绿绮拜谢过颐国公,便回到正房去等小林氏了。
去正房的路上,绿绮观颐国公府一山一木,可谓巧夺天工、移步换景,又见房内陈设,虽已尽量以古朴为主,但也是宝华内蕴、价值连城。
“这样的烈火烹油之繁华……恐有灼肤之痛啊……”绿绮心头直跳,“难怪小姐不得不入宫搏个前程了……”
有小林氏坐镇,颐国公府内的所有的姨娘、庶女自然都不敢来正房打扰,是以绿绮得以在正房得了片刻清静,她又等了半晌,便看到房门开了,小林氏朝她招了招手。
小林氏不仅交给了她一份香膏和香方,还给了绿绮一本厚厚的笔记,“这是我多年的习香心得,你回去捎给月娘,纵然我不在她身边,她能自学几分也是好的,总归是多了些自保的手段。”
绿绮又拜谢了小林氏。她眼看今天跑了一大圈,已经快到宫门落匙的时间了,便辞了小林氏,一刻不停的匆匆往回赶去,路上只吃了几口随便买的糕点,全权当做晚膳了。
阙月在月亮初升的时候终于等到了风尘仆仆的绿绮,绿绮从里衣掏出两份名单递给阙月,又把其他的东西一一分类放好。
阙月自己背下名单,又让绿绮把名单背了,便迅速点燃烛火把那两份名单烧掉,而后与绿绮更衣,拿起外祖给的那幅“瑞鹤图”去正殿求见石雅。
“月娘?”石雅看着阙月深夜前来的阙月,面露疑问。
“殿下可还在为太后娘娘的寿礼为难?”阙月笑意盈盈的说。
石雅听闻此言,又看到阙月手中的画卷,只觉眼前一亮,“月娘,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阙月笑着点头,“正是”。
她打开手中的画卷,“殿下您瞧,此画如何?”
石雅抬手摸了摸画卷,她看了阙月一眼,面露为难,“画是好画……只是……皇祖母的寿辰上送这个,未免太缺乏心意?”
阙月笑着收了画,“臣女便知道殿下会这般说,是以臣女想了个还算有新意的法子,殿下也知晓,臣女略有几分画技在身上,不如就让臣女为殿下照着这副画作描红刺绣底图,再找来尚服局的绣娘指点帮扶,由殿下为太后娘娘献上瑞鹤图的同时,也献上一幅''瑞鹤绣图''?”
“那这算你我二人共同的寿礼?”石雅目露犹疑,又问。
阙月观石雅神色,便笑着打趣,“臣女哪敢抢了殿下对太后娘娘的努力孝心啊,再说了,有殿下们在前,臣女没头没脑的去抢什么风头?臣女早就已经备好了法华大师开过光的佛珠,到时候自会献上。”
石雅闻言放下心来,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挽住阙月的手臂,吩咐蝉衣去准备描红刺绣的工具。
“那便按月娘说的做吧!虽说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过月娘既然来了,不如你我二人便赶在进学前夕,最后来一回醉酒当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