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生气地推开女儿,“你什么意思?质问我没有照顾好他?”
“不是,妈,我就想知道他真的死了,还是说送给别人抚养了?”
大姑娘生孩子是多丢脸的事,生下孩子第二天,程母就赶女儿上学了。等程玉溪一个星期以后回来,母亲哭着告诉她,孩子体弱,一场高烧烧没了。
程玉溪心如刀绞,孩子是她跟最爱的人生的,是她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可是短短七天的时间,人就没了。
爱人生死未卜,爱人唯一留给她的孩子又没了。
她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程玉溪又不能苛责父母,二老为她这个女儿操碎了心,承担了太多压力。所以这二十多年来,有多少苦痛她一个人扛,却从来没怀疑过父母把孩子送人,孩子还活着。
程母斩钉截铁地说道:“死了,我和你爸趁着夜里到城外找个树林埋了,死人待在家里不晦气吗?”
“妈,那你说他当年得的什么病,看医生了没有,死的时候受罪吗……”
程母一个头两个大,“陈年旧账,翻出来有意思吗?你怪我和你爸就直说。”
“咣当”
外面传来顾婉的叫声,“妈,外婆,快出来看看外公怎么了!”
程玉溪第一个冲了出去,只见程父仰面躺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知,简陋钓鱼竿,钓鱼桶,小马扎子全倒在了地上。
程玉溪伸伸手不敢动,她吩咐顾婉,“去给你舅舅打电话,快……”
程父有基础病,家人一直很担心他,没想到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慧每天重复做着一样的事情,辛苦是真的,可每天数着毛票,看着装钱的小箱子里一沓又一沓的小面额钱,又觉得辛苦是值得的。
就是连累嘟嘟了。
林慧打听到了一个木匠,听说手艺特别特别好,好到什么地步,在县城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林慧想给嘟嘟做一个婴儿车,听说用背兜兜大的孩子,容易O型腿,天生的没办法,后天的不能够有,得杜绝。
选了一个和煦的天,林慧骑着自行车就找去了。
木匠师傅姓卢,五十多岁,很敦实的一个男人,耳朵上夹着一支铅笔。
“你想要啥?”
林慧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卢师傅,上面画着的是婴儿车的大概样子,还有一个绑在自行车上的儿童座椅。
卢师傅认认真真的看了,可能是林慧画的太潦草,他看不太懂。
“这是个啥?”
“这个是婴儿车,给还不会走的孩子用,不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抱,安上四个轮子,推着走就行。”
“这一个是儿童座椅,绑在自行车后座或者自行车大梁上,带着孩子哪儿也能去。”
卢师傅仔细对照了一下,不明白的地方详细地问了一遍。
“看起来是个好东西。”
“那几天能做好啊?先做个座椅吧,我急用。”
“三天吧,三天之后来拿座椅。”
林慧整体定制,又是试做,价格高,总共要十块钱。
林慧急用,也就不用纠结价钱,O型腿的儿子和十块钱,孰轻孰重她分的清。
但林慧也有个条件,想批量做要经过她的同意,因为样式是她想出来的,满县城找不出第二家。
卢师傅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林慧又去给秦奶奶送货,她现在能卖到二十几个,林慧一般放三十,虽说坏不了,时间长了水分走失没弹性,口感要差一些。
秦奶奶赶紧把嘟嘟解下来把尿,嘟嘟习惯了,只要把,他就释放,乖的很。
“丫头,你住在哪?我闲着没事,要不我去你家里取吧,你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人心隔肚皮,林慧不会透露太多,余春红她们不知道她做小生意,她发展的下线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货在哪里。
要是老巢让人家端了……反正今年是不行的,过了年差不多。
“没事,我不忙。”
秦奶奶也不强求,拿了一页饼干让嘟嘟啃。
嘟嘟已经吃辅食了,林慧就没有阻拦,说了几句客气话,“大娘,这个挺贵的,您留着自个吃,或者给您的小一辈吃。”
秦奶奶说道:“我一个孤老婆子,哪里来的小辈?”
林慧对秦奶奶不了解,这不是捅了老人的心窝子?
“对不起啊,大娘,我不知道。”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什么事想不开?”
秦奶奶是早年逃荒过来的,让当地的一对夫妇收养了,成年后嫁了在五金厂上班的秦爷爷,一直没生养。
养家父母那边,弟弟弟媳是个吃人肉不吐骨头的,秦奶奶在老伴死了,没有什么油水之后,那俩玩意怕赖上他们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