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晋看向他,“那你觉得是谁?”
谭建生的态度十分坦然,“我不觉得是谁,就是有点奇怪。”
话毕,他打算绕过闻晋,向外走去。
还没走一段路,谭建生停下步伐,侧头看向闻晋那侧,唇角勾起一点意味不明的笑:“你们闻家的性格倒是如出一辙,都是负心人,连眼前人都不知道珍惜。”
闻晋立马皱起眉头,谭建生像是故意刺激闻晋一般,撂下这句,直接往前走去。
很快,闻晋就清楚为什么谭建生会说那句话了。
病房内的声音不大不小,却相当熟悉。
一个是周淮臣,另一个是高太太。
还有一个声音细软娇俏又熟悉的女生——理应是宋绵时。
闻晋走到门口,侧目看去。
没有关紧的房门里,宋绵时坐在高太太的病床前,她身后站着周淮臣,不清楚是有意无意的,周淮臣的手搭在宋绵时的肩头,他目光也时不时和宋绵时交汇,两个人看着倒很契合。
而后,高太太的夸奖紧跟其后,在闻晋心头扎入一道刺。
——默契十足。
心底蓦然冷笑一声,闻晋抬眼。
高太太的主治医生迎面过来。
闻晋上前,说上两句,接过诊疗本,转而直接叩响房门。
请进的声音不算大,但勉强让人听清楚。
闻晋推门进去,入眼就是宋绵时须臾挣脱周淮臣的手,起身急匆匆站起来。
男人的视线没有看她,在空气内和周淮臣碰了个面,随后掠过他,看向身后的高太太叮嘱几句。
会诊本上关于高太太的病情写的非常清楚明白,还有开的药物。
一眼扫过去。
作为医生的操守,就大概知道高太太的病情,因此和人的主治医生说的也大差不差,高太太听过一耳朵,便点了点头,不过因为刚刚提到的往事,她现在对闻晋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闻晋也不在意。
这么多年了,谭家人什么时候对他们家有过好脸色。
他扭头看向一侧的周淮臣,“出去抽根烟?”
周淮臣没有拒绝,视线在宋绵时身上停留几秒,说:“我先出去一趟。”
宋绵时现在倒不想回复,想装鹌鹑。
可周淮臣都已经指名道姓,她只能抬起眼睛,飞快看向闻晋和周淮臣一眼,随后平静点点头,“你先去吧,我在这里陪高太太。”
周淮臣含笑应一声,和闻晋相继出了病房。
宋绵时盯着他们出去的背影,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她抿了抿唇,转而看向另一侧的高太太,高太太以为宋绵时是在闻晋面前有些紧张,毕竟她和闻家那点事也算是人尽皆知,所以没有深究,只是说:“你放心,闻晋不敢欺负你。”
宋绵时盯着高太太看了几秒,嗯了声,又主动地提出要给高太太削个苹果。
相对门内的平静。
门外俨然是紧绷于一线的气氛。
周淮臣神色淡然,他看着闻晋,微微笑道:“怎么了,紧绷着一张脸?”
闻晋撩起眼皮,“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人这么熟了。”
“这不是一来二去就熟了吗。”周淮臣上前一步,伸出手指了指闻晋的衬衣,温和说:“做人不能太担心,一只脚踏两条船,容易翻车的。”
他微微侧头,倏而又状似无意地看向病房内的宋绵时,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主要是你藏得不够好,我刚刚还看见你和外面那位抱在一起。”
最后四个字,周淮臣落音极重。
闻晋的脸缓缓沉下去。
周淮臣看见,就等同于宋绵时也看见了。
周淮臣的出身很好,也是清清白白的家庭,他在商界虽然比不上闻家,可在其他赛道的影响力就不一定了,所以他也不怕闻晋,“其实这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你不珍惜,就有人来珍惜,而且绵绵的性格很好。”
闻晋道:“我倒是不知道周检现在挖墙脚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了。”
周淮臣温尔:“那没办法,有人给机会。”
空气里的肃杀紧绷越发地明显。
都没人再敢往这边走,远远地看一眼,绕道就乘着别的电梯离开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久到宋绵时担心地出来看了一眼,就看见两个人如门神一样站在外面,谭建生不近不远,提着药走过来。
刚刚好撞上同一个时刻。
宋绵时抿住唇,下意识要往屋内后退一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短短一小步,也会被发现,她一时有些僵住。
周淮臣解围道:“绵绵,你出来有什么事吗?”
当然不能说是害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