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什么话都没说,只说库存的血不够,病人很危险。
光是这两句,就足够让人放不下心。
气氛比刚刚要更加沉重。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宋绵时的注意力也在闻晋身上。
而顾鹤云现在和顾家近乎是决裂的状态,完全借不了家族的势力。
顾鹤云看了看闻晋,眸色很深,往前两步,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她的腿是因为谁断的,要不是你当初一直要和她吵架,她也不会断。”
闻晋眉目暗晦,“我知道,我去打个电话。”
不等顾鹤云和宋绵时,他转身朝外走去。
很快,宋绵时的手机轻微震动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闻晋发过来的消息。
心里有了预感,她跟着一沉,步履沉重地向闻晋离开的方向过去。
她走的时候,动静很小,顾鹤云长期萎靡和精神不振,还有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术室前,以至于他没能注意到宋绵时的离开。
冰冷刺骨的夜晚,白炽灯斑驳闪烁。
护士和医生都步履匆匆。
宋绵时走到消防通道,那不止是闻晋,还有张容。
闻晋指上夹着烟,星火汹涌燃烧,他侧过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烟头。
场景比外面还要透不过气,还要窒息。
宋绵时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张容走到她的面前,压低声音,顺势眼睛往上看去,“宋小姐,医生已经安排好了,您可以放心。”
短短几句话,像是一记大锤,给宋绵时沉重的一击。
而张容在面前虎视眈眈。
宋绵时在这一刻又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她没得选。
刚刚闻晋之所以没有在顾鹤云面前提起献血的事,可能是担心顾鹤云会暴动,强制性带她去献血。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闻晋这点好心?
只是面对空旷的楼道,和面前的两个人,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提了提嘴角,宋绵时说:“走吧。”
闻晋安排的医生在楼上,和顾鹤云错开。
人也不会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血源。
宋绵时看着一条条细长的管子抽出猩红血液时,她还是没忍住抿了抿唇,疼痛从胳膊蔓延到心底,隐约有些作痛,棉签压住伤口,她走出房间,走廊的风跟着吹过来。
心口就像是破了一个大口,寒冷的风从外吹进去,什么滋味都讲不出来。
但,更冷了。
骨头里生着寒,不自觉哆嗦着。
张容不知从哪打包来红枣红糖水,他递到宋绵时面前,眼神没有再和她对上。
宋绵时看了许久,接过茶水,薄温透过杯子暖和手心,“谢谢,还有什么事吗?”
张容像是听懂了宋绵时话里的冷淡,嘴巴张张合合,半晌说:“四爷那边的意思是,有备无患,以防不时之需。”
宋绵时笑了一下,“意思是还要抽一点?”
张容蹙紧眉头,还是点了点头。
宋绵时侧头看向还驻足在诊疗室的医生,她点了点头,“好,但是我有个什么条件。”
张容:“什么?”
宋绵时说:“我希望闻家能帮我查清楚我爸背后的人是谁。”
既然权利滔天,那么自然是由同等地位的人来对抗。
她不相信,闻家下场都查不出来。
张容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显然他是知道宋绵时口中的闻家不是他能做主的,要去询问闻晋的意见。
宋绵时等着张容询问意见。
张容的电话打的很快,过会就回来了,他朝着宋绵时微微点头。
宋绵时明白这言下之意是同意了。
她的步履也没停留,转身进诊疗室。
医生虽然不赞同,还是在知道楼下情况病危下,给宋绵时后抽了血。
这一抽,宋绵时的脸苍白到极点。
走到门口,整个人的身形都跟着晃了晃,看着虚弱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张容刚刚那杯红糖茶,她可能会直接晕过去。
最后还是张容把她扶回天河小区,送到床上,等她的不舒服感觉没那么强烈,这才离开。
宋绵时只感觉自己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眼前也是阵阵发黑,她睡了一觉,第二天还是被安婶做的红枣汤勾醒的。
安婶没有多问,只是把汤喂到她唇边,“张助理和我说你昨天低血糖犯了,我还不信呢,宋小姐你现在的脸色真的很吓人。”
宋绵时勉强笑了笑,喝上一口,“我饿了。”
至于张容说的谎话,她没有戳穿。
安婶一口口的喂。
到了中午,宋绵时才感觉自己身体多了不少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