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他已揭开缸上的木盖,带着一脸得意的微笑朝缸里看去。
一看之下,他脸色一变,“砰”地一声,又将那木盖盖了回去。
众人不明所以,问道:“段先生,怎么了?”
段先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半晌才道:“没、没什么,这妖物相貌可怖,还是……”
话未说完,瓦缸响了两下,像是有人在里面敲了敲,一道女声透过瓦缸传出来,变得瓮声瓮气:“段先生,我哪里相貌可怖了?”
众人大嚇,又退出去三步远:“怎么回事?段先生,妖物不是被钉住了吗?”
段先生把手死死按在那盖上,心头比众人还要慌乱,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勉强稳住心神道:“这妖物道行不浅,我先前轻敌了,你们先速速离去,待我与她大战三百回合!”
不待众人答应,那木盖底下忽然传出一阵力道,似要把那木盖掀翻开来。段先生立即压下,那力道大得出奇,他手上指节按得发白才勉强稳住。
可两力合击之下,那木盖轰然一声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众人虽害怕,却更信任段先生的本事,所以并不曾离去,而是躲在几步外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瓦缸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少女面容清丽,笑容甜美,声音更是软糯:“段先生,要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吗?”
众人疑惑地看看瓦缸,又看看段先生,不是说面目可憎吗?如果这叫面目可憎的话,那他们算什么?不堪入目?
又有人想,不愧是狐妖啊,皮相真不是一般的秀丽。
段先生哆哆嗦嗦道:“怎么会是你?我的……我的……”
他说了两遍都没能说出来,甚是啰嗦。林羡渔从瓦缸里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歪头笑道:“你的什么?你的下属,还是你的伙伴?”
段先生道:“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狐妖怎么会是我的下属和伙伴,你这妖女不要信口雌黄,毁人声誉!”
少女从瓦缸中跨了出来,逼得段先生立刻后跳了一大步,她笑道:“是吗?那这么说,我就算把那只狐妖抽筋拔骨,也跟你毫不相干了?”
段先生愠怒道:“当然!我堂堂正道修士,怎会顾忌一只畜生的死活?”
林羡渔微微一笑,抬手击了两次掌,段先生只见不知从何处落下一个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在女子身侧站定,朝地上扔了一团东西。
竟是一只火红的狐狸,被灵索缚着不能动弹,嘴巴却还能开合,张口吐露人言:“你这天杀的段矮子!明明说得好好地我剥人皮你得酬金,各取所需互相照应。结果一出事你就卖我性命,老子固然是只畜生,可你也当真不是人!”
那狐狸愤怒至极,段先生从一看见它就拼命朝它使眼色,可它哪里肯看,尖嘴噼里啪啦不停叫嚣,将段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郑家众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狐狸会说人话?
说的话他们怎么还似懂非懂?
什么叫各取所需?段先生不是来除妖的吗?
郑员外哆哆嗦嗦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羡渔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这就要问你们尊敬的段先生了。他是如何与这狐妖串通,这十年来又是如何豢养邪祟纵下行凶,说出来一定是个精彩的故事。”
段先生咬牙切齿:“你休要胡言乱语!这分明是这妖女与这妖狐串通一气陷害于我,大家不要信她!我这十年是怎么行侠仗义的,大家可都有目共睹!”
林羡渔笑出声来:“行侠仗义,一次十金?”
段先生辩道:“我只是为了看看大家的诚意罢了!否则若拿传音鼓当儿戏,无事便敲,一日三回,我是信还是不信?戏耍于我我倒是能够宽恕,可万一误事,连累乡亲们被妖邪所害可如何是好?”
众人连连点头,竟也认为他说得有理。
林羡渔道:“也真是巧了,回回出事都是富足人家,个个都能拿出十金。怎么那妖邪作恶,也知道挑肥拣瘦?”
怪不得茶馆里众人谈起邪祟都不甚害怕的样子,原来受难的都是富绅,他们既是平头百姓,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
众人又狐疑地看向段先生。
段先生道:“不过都是巧合罢了!我只顾行侠仗义,又怎么会知道妖邪想什么?”
林羡渔又道:“既是行侠仗义,怎么偏偏山精那回,你不肯出手?”
段先生一脸茫然,看样子压根不记得是哪一回,林羡渔好心提醒:“就是从昆仑请了仙师过来,却没能镇住,转头请你你说人家心不诚,害人满门灭绝那回。”
他这才恍然大悟,怒道:“我不是都说了吗?那家人心不诚!哪有一桩事请两方人的道理?”
“得了吧,真想除魔卫道哪还管人家是不是诚心请求?”林羡渔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不过是怕钱被别人挣了去,或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