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的道出真相,许秋脸色彻底灰败,双眼无神的坐在床上。
“那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还能为什么”孟柯淡淡道:“当然是因为许家的荣宠,因为你的妃位。”
“你同我说过,你和许寂小时候家境贫寒,过了不少苦日子,被人欺凌,如今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个位置,当然不能容忍别人威胁你的位置。”
“你和崔贵妃一开始同我交好不过是想利用我帮你们除掉容贵妃罢了,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用不着我了。”
许秋扯了扯唇:“猜的不错,我的确是因为我自己。”
“哪怕我不爱皇上,可我也不能容忍他有心爱之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孟柯,你恨我吗?”
她眼神悲戚的看着孟柯,却始终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不恨”孟柯不咸不淡道:“我说了,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不过是默认罢了。”
“那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是想要杀了我吗?”
“不是”
孟柯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看在曾经许大人帮过我的份上我会向皇上替你求情,免你死罪,出宫去吧。”
说罢也没再看一眼她的表情,转身离开了牢房。
然而在出去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身。
刚才还好好坐在床上的许秋唇角溢出血迹,显然已经服毒。
孟柯有些愕然,不解。
“孟姐姐……”
毒性发作迅速,许秋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撕扯开,她倒在床上看着她。
“我过够了苦日子,不想再回到曾经那种生活了。”
“更何况我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只有我死才能抵消,只有我死皇上才不会牵连哥哥,所以……我必须死。”
她一边说嘴里的血还不停的往外流。
在眼皮快要阖上的最后一刻,她露出一个歉疚的笑。
“抱歉。”
孟柯亲眼看到她服毒自尽,亲眼看着她逐渐失去温度,呼吸,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半晌后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许秋的死讯在第二天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崔贵妃也因为伤心过度闭门不出,连妃嫔请安都省了。
许寂也因为许秋的死告了病假,除了下葬的那天进了宫,接下来一个月都再未进宫。
宋淮之或许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追封纯妃为纯贵妃,厚葬妃陵。
一个月后笼罩在皇宫上方的郁气才算消散些许,许寂也进宫继续任职。
不过每一次见面孟柯都发现他一天比一天冷漠阴鸷,比以前还要恐怖数倍,手段狠辣,栽在他手里的人很少活下来的。
就连面对孟柯他也是直接擦肩而过,连点头示意都没了。
很快朝堂上又开始动荡不安,因为铁甲卫从崔国公家里搜出大量兵器,皇上震怒,直接下令将崔国公一家都抓起来,封锁国公府。
就连崔贵妃都因此被禁足起来,永安宫外面全是铁甲卫。
又经过半个月的彻查,崔国公私藏兵器的罪名终究是定了下来。
皇上看在国公往日的功劳上并未下令处斩,而是将崔家全部流放,至于崔贵妃直接降为才人,也算是保全了一命。
跟崔家有关的许多家族也都被抄家,抄到了许多私吞的银两,这些也全都充入国库。
等一切都做完了,宋淮之还是将封后的事情再次抬了上来。
这一次孟柯成功穿上凤冠霞帔,同宋淮之走完了封后大典的流程。
可她的身体终究是亏损的太过严重,能支撑她走完全程已经是不易,所以刚回到房间便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喜气洋洋的氛围瞬间变得人心惶惶。
宋淮之还没来得及脱下龙袍就跑了过来,握住她的手都在颤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
可孟柯的呼吸都已经虚弱到几乎听不见。
宋淮之无法忽视心中的惶恐,当即一狠心不管不顾道:“来人!去,将柔贵人带过来!”
叶芷棠被带来的时候心中隐隐不安,尤其是在接触到宋淮之纠结沉痛的眼神后更是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她觉得此刻的宋淮之比任何时候都要陌生。
她就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
洛祁也紧随其后赶来。
宋淮之看着叶芷棠纤瘦的身板心有不忍,避开她的视线开口:“动手吧。”
太医拿出刀和碗走向叶芷棠。
“你们干什么!”叶芷棠总算是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吓得连连后退。
可她如今在这间屋子里,又能退到哪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