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在虞长生面容上的火光愈来愈烈,她的退路被来人堵住。
那人举着火折子,一步步走来。
从前惊鸿一面的温润气质,似被火燎化,露出本来的冰雪颜色。
看着缓步前行的陆行止,不知为何,虞长生并没有一种获救的感觉。
她不禁后退几步,身后鬼魅般的气息惹得她浑身一颤。
“怎不逃了?”
虞长生从陆行止身上收回目光,回望背后的容亭。
似是才看见她身后的陆行止,容亭轻挑眉梢:“真巧。”
巧?她才不信。
这么大个地方,两人都跑进迷宫似的的岩壁,前后一联系,倒像故意选了此地会面。
可是,难道陆行止要视若无睹,纵容亭杀自己?
她看看陆行止,又看看容亭,一时束手无策。
“他向来不管闲事,”容亭道,“此刻说不定觉得你挡了他的路,想找你让个道。”
言外之意,陆行止不会救她。
虞长生拧眉,一面无语,一面真怕身后那位仁兄叫她让路。
“你命真大,上回坠崖,竟没死。”
那时她也觉得自己命大,可她一介弱质女流,大抵也经不住他屡次三番的折磨!
“只是今日出门,忘看黄历。”他煞有其事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虞长生不解,是打算放过她?
容亭嘴边扯出一抹玩味的笑,似讽刺又似探究,缓缓侧身,露出身后的人影。
吕非离的面容隐没在昏黄的光晕里,半明半暗。
虞长生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自己的小命有着落了!
“自围猎一别,如今你俩是随影随行?”容亭打趣道。
笑罢,容亭侧目望向虞长生:“不过去吗?”
闻言,虞长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统共这么大地方,少不得从他身边经过,万一他出其不意对她下手,该如何?
正这般想着,耳边听闻吕非离平静的声音。
“过来。”
虞长生循声望去,吕非离朝她伸出手。
她一咬牙,提着一口气奔向吕非离,被他揽至身后。
吕非离从怀中拿出一方丝帕,头也不回道:“擦手吧。”
???
虞长生真的很想破口大骂,但她审时度势,暂且忍下,乖乖接过帕子,将手上的脏污擦净。偶然间抬头一瞥,发觉陆行止不见了。
只剩他们三人。
“你劝劝他,叫他别老盯着我。”虞长生在吕非离背后小声嘀咕。
“他已经用拳头劝过我了。”容亭微微歪头,和虞长生对视,轻轻一笑,如同一只狐狸。
什么?!虞长生心中诧异,看见容亭嘴角边的淤青,再望着面前不动如山的吕非离,怔怔道:“你……你打他了?”
吕非离并未言语,容亭又道:“离围猎已过去月余,你还能在我脸上见着印子,当知他下手多重。”
“那你不吃一堑长一智?”虞长生惊道,“还想对我下手。”
容亭笑而不语,似那种被打皮实了的熊孩子。
“他不会再对你动手。”吕非离终于开口。
“你这么确定?”虞长生脱口而出。
容亭的复仇之心目前看来不小,真会放过她?
“嗯。”吕非离并未多说,只简短地回应她,听起来却沉稳笃定。
容亭偏转视线,和吕非离交汇。
两人打着她不懂的哑谜,只互相对望,丝毫不退让。
最后容亭先偏了目光,从虞长生身上扫过,又落在吕非离脸上,继而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但愿你真的想得开。”
容亭清冷的音色在壁洞中回响。
“什么意思?”虞长生扯扯吕非离的衣袖,不解问道,“他在说什么?”
昏黄的烛光随着容亭的离去一起湮灭,两人又陷入一片晦暗中,虞长生未看清吕非离的神色。
“没什么,我们出去。”
当虞长生重见天日时,她才真正松了口气,两人重回栏杆石阶。
缓慢爬石阶时,虞长生忍不住问道:“你方才有没有遇见陆行止?”
吕非离脚步一顿:“他也在?”
“我还以为你们见过了。”虞长生微微惊讶。
“他……”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她本想问吕非离,陆行止和容亭是不是在密谋翻案之事,但还是决定不要过问此事。她身份尴尬,也不想主动提及丞相一案,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什么?”
“他看着好像有些冷漠,”虞长生换了句话,“当日茶楼一见,原以为是温润公子呢。”
“要论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