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太阳顶了月亮的岗,高高挂在天上,它毫不藏私,大大方方地把温暖春晖给予世间万物。
清风和畅,群山青翠,湖水澄澈。
阳光洒落在新绿的树叶上,把叶子分割成了一明一暗两个颜色,又擦过空隙,照出了一地的斑驳。
从支起的窗户往外看,灿烂春景尽收眼底。
聆音一手拿着白瓷酒瓶,一手拈着酒杯,坐在窗台上,欣赏风景,时不时轻抿一口酒。阳光晒在身上暖呼呼,她心情大好。
喝到第三杯也就停了,小酌怡情,果酒虽不醉人,但也不可贪杯。
她放下酒,走到书架前挑了一本书,又坐了回去,背靠窗身,认真看了起来。
没翻几面,就听到脚步声渐近,宫远徵来了。
他是越发黏人了。
宫远徵刚刚在院子里练了半个时辰刀法,收刀入鞘后,也来不及休息,就往聆音的房间走去。
越靠近,心情就越放松。哪怕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但他还是时时念着心上的姑娘,恨不得一刻都不分开。
聆音抬头看到他满头是汗,肯定又是一练完武就立马往这里赶了,她无奈地把书往旁边一放,对他招手,“坐过来。”
宫远徵听话地往她身旁一坐,但还是把握着分寸,没有靠得太近。这里毕竟不是无人之境,而且时不时有下人经过,若是被人看到,对她名声不好。
要说以前不可一世的宫远徵是不可能会在意这些迂腐规矩的,但现在不一样,他开始变得在意了。
聆音抽出系在腰间的手帕,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嗔怪道:“满头大汗的也不知道擦,这么着急的跑过来做什么?”
“就是想见你。”宫远徵任由她动作,心里很是欢喜。
“中午我们不是还一起用膳吗,这才过了多久?”
宫远徵撇撇嘴,“你不懂。”
“行,你最懂。帮我倒杯茶去。”聆音给他擦完汗,毫不留情地使唤他。
宫远徵听话地站起来去帮她倒茶,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换他来伺候她了。
不过,他甘之如饴。
聆音喝完水又把空茶杯递给他,捧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而宫远徵放下茶杯后就倚靠在窗边。
聆音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如同钉在了她身上,让她难以忽视,聆音抬起头看他。
宫远徵立马把视线转移到窗外,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聆音好笑地摇了摇头,努力忽略他的目光。
见她低头看得专注,忽视了他,宫远徵心里不满,坐了回去,又把头凑过去,问:“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又不理我了。”
他仔细一看,“……《南华经》?”
“对呀。”
聆音回了一句,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动了几下,她看向始作俑者。
宫远徵亮如星子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幽怨,像是摇着尾巴,去咬她衣角的小狗,在对她说“你理理我呀”。
聆音的心瞬间软成一片,眼睛弯了弯,提议道:“要不要一起看?”
“……还是算了吧。我一看这种书就犯困,你继续看,我欣赏会儿风景。”
宫远徵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只喜欢看医书。
庄子的文章,虽然想象奇幻,构思巧妙,但道家思想本就超凡世外,晦涩难懂,他不感兴趣。
见她看得十分入迷,连眼睛都很少眨动,宫远徵忍不住问她:“这真的好看吗?”
“好看啊。”
每当沉浸在这些文字中,她的心就好像游离在浮世繁华之外,异常平静。虽然一开始也看得很是艰难,但久而久之也就能参悟了。
宫远徵点头,也不知怎的,只要待在聆音身边,他紧绷的神经就很容易放松下来,一放松,就很想睡觉。
他晃了晃脑袋,抵抗困意。
结果看着看着,聆音就感觉肩上一重,她看过去,发现宫远徵已经一头歪到她肩膀上睡着了。
……
聆音不打算管他,让他继续睡。她把眼睛投向手中的书,结果就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怎么都无法集中了。
她略显烦躁地合上书,温热绵长的呼吸扫在她的颈边,她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聆音如坐针毡,但又不敢乱动,生怕弄醒了他。
这几天的宫门,风波不停,他们都知道,这场局已经到了尾声,演了这么久的戏,快要收网了。
就在前晚,云为衫秘密绘制的宫门云图被搜了出来,呈到了宫尚角的手里,宫尚角禀报了长老,彻底坐实了她的细作身份。
云为衫想要趁夜逃出宫门,被他们抓个正着。一行人在密道前对峙,长老想要将云为衫就地斩杀,宫子羽再次救下了她。
在打斗中,他用自己锻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