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下来。
宫远徵深深地看了一眼宫尚角,感动不已,他得意地想,在哥哥心里,他果然是最重要的。
宫尚角继续说:“最后,子羽说是他命云为衫去雪宫取药,至于是不是如此,她已经中了远徵弟弟的毒,若无解药,必死无疑,只要去雪宫寻到人,看看她有没有中毒即可真相大白。”
确实如此,花长老深思片刻,觉得有道理。刚刚他的心还偏向了宫子羽,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他所说,心里对宫尚角有些愧疚。
这时,雪长老唤了一句:“聆音。”
有些出神的聆音突然听到雪长老叫自己的名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回了一句:“在。”
“你在宫门也待了十余年了,也算半个宫门人。所以我们才让你跟尚角,子羽他们一起跪着听训。”
聆音面上不显,心里却想,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雪长老进入正题:“今夜你也在场,你来说说,真相到底如何?”
此话一出,宫子羽变了脸色,惴惴不安起来,他心里还牵挂着中毒的云为衫,恨不得能长翅膀飞出去,结果雪长老偏偏来这么一出。
方才聆音一定对他的行为很恼怒,可不一定会帮他。
他在心里直叹气,自己做的孽,还是得自己受啊。只盼望她看在情面上嘴下留情了。
而宫远徵却觉得这局稳了,不用想,聆音肯定站在他们这边。
聆音一时还真猜不透他的用意,只能试探道:“我毕竟不姓宫,且我是徵宫的人,我说的话……恐怕也没人信呐。”
雪长老和蔼道:“虽然我们知道你与尚角,远徵的关系更为亲近,但与子羽也是情同兄妹,相信你不会有失偏颇。”
聆音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什么绑架了?这是准备打感情牌了?
花长老也出声了,“雪长老都开口了,还顾忌什么,直说就是,是真是假我们自有判断。”
这么说还是不信她呗。
能做到长老的,还真不是善茬。
聆音斟酌了一下,才说:“我确实不能确定云为衫是无锋之人……”
宫尚角怪异地瞄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宫子羽眼里突然迸发光彩,想来她心里还是念着他们的情谊的嘛。
宫远徵偏头看她,如同委委巴巴的小狗,好像在用眼神谴责她叛变。
聆音话锋一转,“但我亲眼所见,徵公子被绑是真,云为衫会点穴是真,执刃和月长老偏帮云为衫,与两位公子对打,也是真。”
猝不及防地,聆音一句话告了宫子羽两状。
宫子羽瞪大了眼睛,而后肩膀垂了下去,泄了气。得了,一顿禁闭了是逃不了了。
月长老闻言,暗自摇了摇头,这话连他也告了进去。他感叹道,好厉害的一张嘴,他确实老了,玩不过这些年轻人了。
当初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还真是长大了。
宫尚角偷笑,他就知道,聆音一旦无厘头地说话做事,准是在打坏主意。
宫远徵笑得快意,聆音的性格简直哪哪有合他的意,不仅聪明,还腹黑。
他的眼光,不用多说。
聆音可没想过就这么放过宫子羽,得罪了她没那么好过,她可是很记仇的。不过她还是留了些情面,没有把话说绝。反正宫子羽今天肯定逃不过一顿罚。
两位长老异口同声:“哦?”
他们仔细一想,若是真如子羽所说,是远徵冒犯了他,那他大可直接将人拿下问罪,何必还将人藏起来。
这么多人作证,可做不了假。
他们相信了聆音的说辞,准备了先结束这场辩论。现在当务之急是确定云为衫的身份,若她真是无锋,那就证明宫门绝不止有一个刺客,情况极其危险。
“执刃触犯家规,对手足兄弟下手,罚禁闭三日。”
“等到此事了结后再实行吧。”雪长老补充了一句。
花长老不置可否。
宫尚角建议道:“不如就由远徵带人前去雪宫查探?”
花长老没意见,雪长老补充了一句,“子羽也一同去吧,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只有一家之言。”
宫尚角:“既然子羽弟弟也去,那再加一个音音不过分吧?她也是今夜的人证之一,如此才公平。”
花长老一口回绝:“不可。按照规定,后山外人免进。”
“长老们难道忘了,我当年将她带回宫门时,她就已经去过后山了吗?”
两位长老齐齐沉默,倒是忘了这茬。
当时那个孩子身受重伤,而那时宫门里医术最出众的就是月公子,若是不去后山,怕是留不住性命在。
宫门奉行的乃是正义之道,做不到见死不救,考虑到她当时还是个孩子,应该记不得事,不会暴露后山的秘密,只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