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乾隆沐浴出来,吴书来在门外叫道:“万岁爷。”乾隆问:“什么事?”
吴书来道:“太后娘娘命奴才把众主子进献的寿礼呈给万岁爷过目。”
乾隆道:“今儿朕累了,明儿早起再看吧。明儿还有一天家宴,后儿就是中秋节,还有朕累的,你退下吧。”
我一听寿礼,才想起我还没给乾隆准备寿礼。
我打开红漆皮的箱子,箱子里放着我在避暑山庄所有的财产,里面东西倒不少,都是乾隆及太后、皇后赏赐,太后赏赐的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我翻了半天,在箱子最底层翻出件马褂。这些日子来避暑山庄真是没少做活,给乾隆做了双鞋,又给他绣了件马褂,原本是绣件袍子,因裁剪活实在不怎么地,由袍子剪剪成了现在的马褂。
拿出来,在乾隆身上比了比。乾隆摸了摸料子道:“朕最喜欢秋香色的衣服,只是朕记得赏你时足够做一件袍子的,若给朕做件马褂,岂不浪费了。”
我笑道:“皇上身材高大,臣妾做袍子的料子,岂不就够给皇上缝件马褂的。第一次做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乾隆听了笑了。展开马褂,乾隆上身试了试道:“上次不是送了朕一件外袍,怎么这倒是你第一次给朕做衣服?”
我帮乾隆把纽绊系上:“上次那件衣服是刘妈帮臣妾做的,”
乾隆夸我道:“都说苏绣好,朕倒觉得苏绣有些浮夸,不实在,你绣的龙纹正好。”系上纽绊,领子抠小了,前襟揪揪着。
我边把马褂脱下来边道:“领子抠小了,臣妾还得改改。”
乾隆伸手抢过来:“算了,你再改改,怕是得赏给襁褓里的阿哥穿了,还是让皇后帮着改改吧。”
乾隆叫进胡世杰,命他拿着袍子请皇后放样,说褂子领子小些。
我笑道:“夜深了,又不着急穿,何必这会儿去麻烦皇后。”
乾隆笑道:“朕明儿穿。”
我问:“明儿家宴不用穿吉服?”
乾隆道:“朕已传旨,这两日家宴不必穿吉服,在宫外没有宫里那么多讲究。”
我笑道:“昨儿因品服之事向太后求情,太后未准,明儿家宴就都穿常服。皇上之意,臣妾愚钝之人尚且明白,太后岂会不明白?大喜之日,何必惹她老人家不开心!”
乾隆听了道:“皇额娘原本很少过问后宫之事,除了对皇后、娴妃偏爱些,都一视同人,偏在你的事上三番两次驳斥朕,你若是喜欢挑三窝四的人倒也罢了,偏又事事小心谨慎,朕实在想不通。”
我笑道:“臣妾出身微寒,蒙皇恩圣眷,难免不让人误会?”
乾隆听了脸上带上怒气道:“今儿回宫的路上,朕乘着夜凉,未坐居辇,半路上,听讷亲和庆复的夫人向他们诉苦,说别的命妇都有嫔妃相陪,唯有她们和尹继善的夫人由令贵人做陪,又编排你一大堆难听的话。气得朕刚想喝问她们有几个脑袋,敢在皇家圣地,指责皇妃的出身。朕的话还未出口,她们就被讷亲和庆复及时喝止住,塞进轿里匆忙抬走了。都是讷亲与庆复两个奴才治家无方,惹得屋里的女人,敢出来和主子比出身。她们若不是钮钴禄氏,就凭她们也配与你同桌用膳。朕没治她们犯上之罪,实在出不了这口恶气。”
我脑袋里冒出个想法,如果让讷亲和庆复把她们都休了,她们不是命妇,和我坐一桌,会不会还这么趾高气扬。只是想一想,没敢说出来,怕万一乾隆付诸行动,我就成了棒打鸳鸯两地离的罪魁祸首了。
我怕乾隆气坏了身子,忙安慰他道:“英雄莫论出身。讷亲与庆复,哪个有我们家弘历权势大、长得帅!她们哪是编排臣妾,是羡慕臣妾这样卑下的出身,竟得到弘历宠爱,她们是妒忌。”
乾隆叹了一口气道:“你若身居高位,何必被奴才们耻笑。朕回宫以后马上拟旨晋封你为嫔,转过年,朕就册封你为妃,不论你出身如何,你是朕喜欢的女人,他们只能俯首称臣。”
我笑着抓住弘历的手,脸贴在他的手心上:“只要臣妾能时时抓住弘历的手就心满意足了。弘历是个孝子,是个明君,千万不要因,为臣妾争一时短长,而做下憾事。”
乾隆想起什么,站起身去刚换下的衣服里去掏东西,翻了半天,床上、床下找:“明明前儿特地找出来,想给你个惊喜,怎么没了?”
我笑着问:“什么东西丢了?”乾隆翻了翻床上的被褥说:“朕见你念念那只腼玉镯子,就让李玉找出来,明明放到兜里,竟没了。”
原来白天拾到的那只镯子是乾隆送我的那只,看来真是我的东西,否则怎会失而被我复得?
见乾隆着急,忙起身到箱子前,从里面取出个绢包,打开:“看来这只镯子真是臣妾的,皇上弄丢了,竟是臣妾拣到了。”
乾隆笑着拿起镯子看了看:“可不正是朕送你那只,你看看朕在上面刻了颗心。”镯子的内侧果然刻了颗心,也不知道如此珍贵之物,被乾隆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