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重重的头,接着回头看了看,没他人。小猫儿笑了笑,道:“在宅里,不打紧。”然后端详起锅内情形。
党玥最终看到的——不,方才已经闻到过的,是一碗汤味柔顺、恰好清香的鸡汤馄饨。她看着清澈的汤底愣了愣,匆匆拿起餐具,舀了一勺。
果然好喝,鲜而柔,一点点白胡椒底味绽放在舌尖上。再舀个馄饨,一咬,鲜而不腥的汤汁儿流了出来,油花荡在一同舀起的清汤上,入口是双倍美味。
很快,一碗见底。小猫儿拿起又一瓷盘,将生馄饨投入鸡汤。
薛甘棠高兴道:“大王近来总在应酬,回来不是醉着,便是在总结公务,夜里……咱们叙一叙吧。”其实,党玥未必就会和他聊得如新婚那会儿般,可他还是想尽可能试试。
老宦官站在席子边上,两眼笑眯眯。
党玥看得见那神情,便放下勺子,自觉道:“徐内侍,教人在浴室多烧两份水。”
那日王姆得知他二人只是扮样子,特地教了:水只能多烧些,不能只烧两份,免得教人听出底细;床具得弄乱些,发丝不能只落一处,看起来感情好;早晨两人吃完早餐,得多说几句才能出来,要让妃子看起来和她感情和洽,但又不似个霸尽宠爱的妖妇。
彼时她听了,总觉王姆还教过薛娘子什么奇门异术,心里害怕得不行。后来薛娘子往她身边大胆一坐,她竟觉得理所当然,师徒传承。
也不知河东薛家这样的门第,怎么就请了王姆这般的江湖人物作女儿傅母?想到这儿,党玥才察觉到薛娘子还未动餐具,便开口:“妃子也吃吧!”
“然!”那姑娘这才拿起勺子,却是露出笑容,“今日这香辛料放得合适吧?”
党玥笑道:“胡椒取辣,生姜取香,花椒去腥,正正好。”
那小姑娘笑笑,终于动起勺子。
趁着这会儿馄饨还未煮好,党玥又喝起了汤,心中不禁暗叹:这小娘子,胆大、心细、有目标,有些莽撞;她喜欢,但也的确不喜欢。不过,这般的姑娘,有个江湖人做傅母也好。只是薛家明白这个,怎就不明白女儿该嫁什么人了?!
她忽然想起那晚听见的一句话,抬起头来。
只见那小姑娘含着个馄饨,冲她笑道:“大王怎么?”
党玥烦恼地低下脑袋,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