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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的兼.职结束后,江岁岁开着自己的小车回桃李村。
望见江家门口为她留的那盏灯时,她困倦的神思骤然清醒。
傍晚时间太赶,她没细想,现在夜深人静,万事皆休,她糊涂的大脑冷不防钻进一个盲点。
袁阆以为她结婚了。
所以。
她大三那年,袁阆跟她说了句“恭喜”。
是在恭喜她结婚?
他因袁圆寄来的礼物误会了。
不过,就算是误会也没什么。
两人无亲无故,若不是袁阆回闸北创业,依他们不同的人生路线,江岁岁的后半生都不会再跟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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闸北市中心的一家酒吧,装修不中不洋的门头,晦暗喧嚣的角落卡座。
李毓明戳戳旁边的人:“阿碌,你劝劝他。”
宁碌一杯酒下肚:“有什么好劝的。”
为情所困,谁没经过几场?
“这狗跟你能一样?”李毓明大着嗓门,“你是长得诚实,玩得花,他是长得花,纯的不得了,连只母蚊子都没碰过。”
宁碌一口酒差点喷了:“nm,你在骂我长得丑?”
懒得跟他吵,也指望不上他,李毓明重重咳了声:“阿良,差不多得了。”
都喝多了。
袁阆坐在拐角,阴晦光影交错在他脸上,一双细密的长睫遮住黑沉的瞳色,整个人透着颓丧。
“喂,”宁碌喊他,“我大老远从省会跑来找你,你就摆这张脸给我看?”
袁阆撩起眼皮子,露出眼底不耐烦:“既然知道占了便宜,这顿你请。”
“......”
m的。
从来都讲不过他。
“不是,”宁碌缓了缓,“你在难受什么?”
袁阆嗤地笑了,痞里痞气道:“你哪只狗眼瞧见我难受了?”
“......”宁碌想骂娘,“你在高兴啊?”
袁阆:“你左眼难受,右眼高兴,门外眼科医院,挂眼科,好好治治青光眼。”
“......”
想tm想跟他拼了。
李毓明笑喷了:“我都不敢惹他,你非今天跑来。”
“......”宁碌撇撇嘴,“我这不是,想看热闹吗。”
袁阆的热闹,谁不想看啊。
没成想能把自己搭进去。
宁碌冷哼:“让兄弟猜猜...你心上人嫁人了!”
话一落,一杯褐色的酒水迎面扑来。
宁碌躲闪不及,缩了缩脖子,嘴里凌乱地骂:“你心上人怀二胎了!”
“轰”的一阵噪音,方才还没骨头一样窝在沙发里的男人迅雷不及掩耳起身,一把抓住宁碌衣领,卷着风霜的眼死死盯住他:
“孙子,来爷爷这里让我教你做人是吧?”
李毓明看热闹不嫌事大,边哈哈大笑边用力拍桌子。
宁碌领口被扯变了形,他毫不畏惧,很硬气:“你这一副有口难言的衰样,你让我怎么猜想?”
袁阆耷拉下眼皮子,因用力发白的指骨倏地松开。
宁碌连忙后退,紧紧贴住沙发,远离某个煞星爷。
一楼酒吧敲着重重的鼓点,小锤子似的往人脑袋里钻。
袁阆坐回原位,慢条斯理把空酒杯倒满。
他唇色绯红,漾着湿润的水光,加上那副妖孽眉眼,宁碌啧啧几声:“还有姑娘看不上你?”
这话一出,李毓明冲他挤眼睛:“你见过。”
“......”宁碌顿了顿,“我认识啊?”
“就来过咱们学校的那个学姐,”李毓明提醒道,“江岁岁,跟袁圆姐一个宿舍的。”
宁碌眯起眼,仔细回想。
然而他这人爱玩爱闹,又因时间太久,只见过数面的人压根不可能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想不起来。”
“等你下次见到就能想起来了,”李毓明说,“长得超甜。”
袁阆冷戾的眼风斜了过去:“你tm嘴放干净点。”
“......”
他哪里不干净了。
这不是,夸奖吗?
李毓明唉声叹气:“但人家结婚了,又离了,咱们阿良闻着味就回来了。”
“......”宁碌张口结舌,“离婚了?”
袁阆冷腔冷调插了句:“没离。”
“没离?”宁碌蹭地起身,“兄弟,当小三可不道德。”
李毓明同样愣了。
袁阆扯出无法名状的笑:“我搞错了,单身。”
“......”
狭窄的角落,静到连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