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他已成婚有后代,孙也能进入使团,可见在海国有一定地位,只是见一面应当不至于出事。”
“那个女人杀了我的二姐、三兄。”爻哀伤道。“从我逃离海国起,海洋便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宴与晨呆住。
宴不由问:“阿母,你在海国是什么身份?”
爻回答:“都过去了。”
门口。
“你们不是亲戚吗?她怎么有种想砍死你的感觉?”
“是亲戚,但我大父和大母两家是世仇,不共戴天那种。”
“那怎么在一起的?不至于是真爱无敌吧?我倒不是不相信陆君有真爱,但就算有真爱,她的真爱也该是夔侯。双向奔赴,即便皇不喜,也要结婚,哪怕一个从王爵削为侯爵,一个很长一段时间备受打压也不曾后悔。”
五郎摇头。“大父一家是禺京之乱中的失败者,他是为了活下去才与大母结婚。”
图南了然。
禺京之乱后,乎民王宰了禺京王与海石后登上王位,却并未适可而止,宰了生父与继母还不够,还要对所有站错队的人进行清算。
首当其冲的是异母弟妹。
尚未成年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扔进暗无天日,只有穷凶极恶的罪犯才能享受到的暗牢。
乎民王本来是想杀弟弟的,但反对者太多,连支持自己的人都不赞同乎民王杀弟弟。
臣子们倒不是对弟弟有什么恻隐之心,而是海国传到乎民王这里也才第五代人,还没演化出陆地那种杀死王位竞争对手的传统,王嗣造反都不会被处死,顶天也就贬为庶人。
已经杀了生父和继后,再杀未成年且什么都没干的弟弟就有点过分了。
再则乎民王彼时只一个子嗣且年幼,而鱼苗易夭折。
生父已经杀了,再杀了海石后仅存的子嗣,要有个意外,皇位继承人连个备胎都没有,说难听点,就算要杀也该等多生几个子嗣或已出生的子嗣站住了再杀。
异母妹妹,这个倒是没享受暗牢待遇,跑得快,没被抓到,现在都没找到。
但总得来说,对弟妹的政治清算过了,却还在接受范围。
让人觉得不能接受的是乎民王对后党的清算。
政治清算失败者没错,但也得看情况。
海石再怎样也是海后,是海国的合法统治者,臣民合法的效忠对像,且她与乎民的争斗本质上是禺京王的意志,这也意味着所有忠于海皇者,不站队者(不站队也是对皇权与后权的效忠)都是后党。
说难听点,乎民王的大举清算有种荒诞美:嗣君和皇帝干起来了,大臣站谁?
当然是站皇帝。
因为站嗣君是未来的帝王,不是现在的帝王。
帝王可以清算嗣君党,因为君即国家,嗣君党真的叛国了,但嗣君胜利后不能清算皇党,至少不能大规模清算,因为人别管对嗣君如何,都忠于国,这份忠诚是该被嘉奖的存在。
对他们的大规模清算等于告诉以后的臣子,以后我和我的嗣君发生矛盾,你们要是不站嗣君,等嗣君上台了,一定会被清算。
对道德伦理的破坏还是以后的事,就算不谈以后,谈当下,清算对像的规模也过于庞大——只要不是与嗣君利益捆绑太深下不了船或不要命的投机分子,正常人都不会跟着嗣君造反,忠诚帝王未必有功,但无过,而且正常来说,帝王与嗣君冲突,赢家都是帝王。乎民是个多方因素导致的例外,禺京王先破坏规则,导致本该被新任海后继承的一半至高权力被乎民继承,加之折丹这个天赋异禀又生来被绑死在乎民战车上的妖孽,这才有了乎民的反杀——庞大到可谓遍布朝堂上下,更引发了嗣君派内部的分裂。
禺京之乱死了一半人口,嗣君党也没少死亲人,两边在战争后期都杀红了眼,巴不得赶尽杀绝,但也有人保持了理智:后党大部分人也不是真的赞成禺京王废嗣君的意思,他们只是为人臣而忠于皇与后,你这么搞下去,朝堂得清空,但这些人能爬到公卿百官的位置上,都是有本事的人,不是地里的韭菜,今天割明天就能长出来,杀了太浪费了。
但乎民不听,当初没站在自己这边,那就是自己的敌人,海国人口众多,不缺人才,杀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那段时间,昨日煊赫门庭,今日刀下亡魂可谓寻常。
为了活命,跟曾经的世仇结婚还真不算啥,但更早之前走散,没经历过乎民王大清算的爻就算理解兄长的求生之举,很难对仇人的血脉心平气和也是人之常情。
图南只能道:“命运弄人。”
想了想,图南又补充:“不过问题也不大。”
五郎诧异的看着图南。
图南解释道:“海国的婚姻法与陆地短生种不同,陆地短生种要求婚姻持续期间必须忠诚彼此,不能找别人,有的是女方不能找别的男人,有的是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