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看着殿内慈眉善目的佛祖,他的内心却毫无波澜,明明自己其实不信佛,为何每每如此呢,他也不清楚,或许只是已经习惯了吧。
“少主。”刚出鸡鸣寺,一黑衣人就半跪于他脚边。
“说。”
黑衣人颌首道:“前几日跑了的那个小子和救他的两名女子皆已找到,是否......”
“不必了。”
“啊?”
“我说,不必了。”楚辞冷冷道。
“是。”
“通知乙川,把刘府的事尽快处理好。账目理清,然后交接给苦艾。其余的人三日后随我去荆州洛镇......父亲在那里等着。”
一辆马车停在了楚辞旁,他踏上马车,尘土喧嚣,绝然而去。
南灵至红袖阁时,易雪清他们早已站在门口,还未走近见听得她爽朗的笑声传来。
“什么事啊,笑那么开心。”
易雪清见她来了,连忙招手。“南灵你来的正好,笑死我了。我跟你说,这小子进了红袖阁,见了那位姑娘。要还她钱,结果那姑娘说救他只是因为他长的俊俏,喜欢他。说着说着手还往他身上摸。结果他被吓的是连连后退。我和灵薇在窗外看着都想进去推他一把。”
“然后呢?”南灵听着她的描述,脸上也染了几分笑意。
“然后他吓的,把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扔。连滚带爬的就跑出来了。那姑娘追了出来,看见我和灵薇,愣了一下,就回去了。哈哈哈哈哈。”易雪清狠狠拍了一下他肩膀笑道:“那么个美人向你暗送秋波,你不接着就算了。至于吓成这样吗?人家又不是洪水猛兽。”乔灵薇在一旁也是笑个不停。
而歌吟低头不语,只是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南灵见他这副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斜晖余下,映在秦淮河上,熠熠生辉。斜阳拉至金陵城,茶摊旁边摆了说书摊,吃茶的人们呷着茶听着书,时不时鼓掌叫好一番。街铺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沿街叫喊,胭脂水粉,布匹字画,好不热闹。桥上人头攒动,街上行人如织。楼宇俯视下只见人潮匆匆,无不再诉说着这六朝古都的繁华喧嚣。红袖阁前,笑声未停,那几个手舞足蹈的年轻男女如这金陵城一般意气风发,风华正茂。
黄沙漫漫,元遗古道上掀起阵阵尘沙。一匹黑马自远方疾驰而来,那黑马上骑着个黑衣人。斗笠遮面,只见得他黝黑的下脸,隐隐可见面上的疤痕。长剑斜在腰间,衣襟上沾满了风尘,似乎已经奔波了数日。
马儿停在一高地处,风沙喧嚣。黑衣人抬起头,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远远的凝望着那远处的古镇。
十年了,他又回来了。之维,我来看你了。
洛镇,居乐酒肆。
易雪清软软的趴在桌前,入了中原以后,这天气越发寒冷起来。她不过抱怨了两句,南灵和歌吟硬拉着她进了酒肆,说是喝酒暖身。结果这两人那叫一个使劲灌,灵薇在旁边瞧着不拉着不说吧,还起哄。虽说这中原的黄酒倒也不算多烈,可还真架不住多灌。
易雪清趴在桌子上,眼前事物尽是颠倒之像。耳边还传来南灵歌吟他们的笑声,易雪清感觉他们好似在嘲讽自己一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我没喝醉,我出去吹吹风。”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口,结果脚下虚浮,被那门槛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南灵“哎”了一声就要跑过来接,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看着易雪清直直倒了下去。但是易雪清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
“小姑娘,喝了酒就不要乱跑。回去坐着吧。”说罢,顺手一推,易雪清倒在了南灵的怀中。易雪清稳了稳步子,眼神朦胧中看向眼前这个高瘦男子,一身黑衣,风尘仆仆。斗笠遮住了他的眼睛,黝黑的脸上一道骇人的疤痕一路沿到下巴。腰间一把长剑,骨节分明的手按于长剑之上。
男子看见前面这个醉醺醺的女子,忍不住讥讽到:“酒量不好,就不要喝。小姑娘家家还是趁早回家去和爹娘团聚。”
易雪清喝了酒本就混沌的大脑被这么刺激一下,顿时就怒了。拔出长刀,直对向男子喊道:“你说谁酒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