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南问这句话,只是为了嘲讽她并不是真的要关心她。
温九龄知道,她也不在乎。
她现在只想跟顾时南证明自己,她是被设计陷害的。
她拿出手机,翻出之前跟金特助的通话记录回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但说话的人并不是金特助,“你哪个噻?”
很重的北方口音。
温九龄一颗心悬了起来,“你好,我找金特助……”
“什么金特助银特助噻?不认识……”
嘟嘟——
通话被挂断了。
温九龄再打过去,就打不通了。
顾时南盯着她泪水盈盈的脸,目光里除了讽刺再无别的情绪,
“温医生,金特助是京城人,你的号码归属地都来路不明,你编也编得像样点,嗯?”
温九龄喉头滚了滚,“说不定,金特助的手机丢了,被人捡了……”
“够了,温九龄!”
男人冷冷沉声,失去了最后的耐性。
他再次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另外一只手轻轻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声音温柔得如同情人之间呢喃,可说出来的话却叫温九龄绝望,
“霍见深已经找到了新的证据,你小叔温时遇的案子很快就会重新开庭,他仍然被关在兰城监狱,我离开兰城之前还特地跟霍见深去监狱看过他一次。我亲自出面,谁敢在监狱里害他吃苦头?”
阴谋!
温九龄这样想。
可是,仅凭陆明珠那个蠢货,她怎么可以策划得这么完美。
所以,这次连环计,陆明珠背后一定有人。
不是陆振国就是秦翠娥。
顾时南不再帮温九龄擦眼泪,他撤回了自己的手指,轻嗤道
“别哭了。我又不是个没有信用的人。之前答应你的事,我说到做到,你小叔的案子我会让霍见深跟进到底。至于你……”
他伸手拍了拍温九龄的脸,
“至于你,永远离开兰城,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嗯?”
终于,温九龄绝望得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可她的手,还是再次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紧紧的,生怕一松手,他就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一般。
当然,她也更怕这之后,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她仍然双目通红地看着男人哪怕面无表情也仍然英挺俊美的脸,眼神哀求,
“顾时南,算我求你了,我不能离开兰城。你能不能换一个条件?只要不逼我离开兰城,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顾时南看着她,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声音凉薄而讽刺,
“只要不逼你离开兰城你怎么样都无所谓?”
温九龄晦暗的眸子因为他这句话而死灰复燃,她急急地说,
“是,只要不逼我离开兰城,我都可以。”
顾时南看着她神情凄楚的样子,从未有过的厌烦油然而生。
他甩开她,将自己的手臂从她掌心里抽出来。
他单手插进西裤里,撤回自己的目光,声音不紧不慢地说,
“温九龄,你已经没有任何的筹码跟我做谈判了。你把我对你最后那点恻隐之心都消磨殆尽了,明白吗?”
温九龄眼底的眸光再次黯淡了下去。
她低下了头,闭上了眼。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陆明珠这一局,打得她措手不及,令她坠落到了尘埃里。
被赶出兰城,失去顾时南的庇护,陆家人一定会对她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
她不能离开兰城。
离开兰城,等同于赴死。
温九龄这样想。
她重新抬起头,看着男人晦暗难明的一张俊脸,说“我有筹码的。”
她说。
顾时南薄唇勾起,声音讽刺,
“是么?你还有什么筹码呢?你这个只要给钱谁都能嫖的身子么?”
面对男人无情的羞辱,温九龄似乎已经麻木了。
她声音是那样的平静,“顾时南,再等几天吧。”
顾时南冷淡的看着她,“等什么?”
他对她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性,在这时抬脚朝开门的电梯里走去。
温九龄在电梯门关上前,挤了进去。
很奇怪,明明是白天医院电梯最繁忙的时候,此时电梯内却只有他们两个人。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松木香,无孔不入地朝温九龄鼻端袭来。
男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摁在电梯壁上,“温小姐,你这样,有意思吗?”
车祸后的温九龄本就脑震荡,最近身体又频频受挫,其实她整个人都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