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空空,一时间只剩下罗宛秋一人,还有珈蓝这只隐身的花妖。
罗宛秋喝完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走出了房门。
珈蓝站起来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的瞟她一眼,像是有什么话想问。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他终于把话问出了口。
“阿秋,你们方才说的‘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罗宛秋脚步一个趔趄,站稳后看向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珈蓝满脸不解:“这个问题怎么了?”
罗宛秋轻咳一声,不知如何说出口。她也算半个医者,这话说出口时并没有什么羞耻之心,只是被他这么一问,就有些莫名的窘意。
“不过随口一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珈蓝看不出信没信,只“哦”了一声。
罗宛秋敷衍过去,拿出正事问他:“洛河郡主失踪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她早就有些疑惑了,这些天他身上的衣裳配饰,都是要花钱的,那钱从哪里来的呢?
今日听罗宛春提到洛河郡主,她才有了猜想。
珈蓝身形一顿,眼神开始游离,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她。
罗宛秋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做得干净吗,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线索之类的吧?”
珈蓝这才将目光放回她身上,见她确实没有生气的征兆,才放下心。
“没有!我很小心的!”
罗宛秋并不放心,又问道:“你这些天花费的银钱,都是从她身上搜刮的吧?确定没留下什么线索吗?”
珈蓝想了想,道:“她的衣裳首饰都被我撕碎了扔在城外的河里,我就留下了一个钱袋子和里面的银票。”
“那钱袋子呢?”
“拜月节那天出去玩儿,去首饰铺子买头冠的时候,同银票一起给掌柜的了。”
罗宛秋恍然,那天她在首饰铺里看到的官兵,应当就是为这件事而来。
“这次便放过你。”她警告似地看他一眼,“下次可不能这般草率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嘴里送,也不嫌脏!”
珈蓝耷拉着嘴角,低声应是。
罗宛秋见他表情不满,显然还是不服气,于是语重心长道:“我虽然不信这些,但也看过不少典籍。修行讲究因果。你随意吞吃人,沾多了因果罪孽,岂不是于你修行有害?”
珈蓝一听,原来她是在担心他,于是一改方才的低落,笑得甜腻:“阿秋你放心,我不是一般的妖精。这点儿因果还还害不到我。”
罗宛秋听他言辞凿凿,仍是半信半疑。只是管多了也不好,于是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
晚上,罗煦风回府,听说了圣上召人觐见的事情,忙召来何氏询问。
何氏道:“宫里来的人也是含糊其辞的,没有讲明白原因。老爷,您瞧着,这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罗煦风也是一头雾水:“召所有三品及以上的女眷进宫,还要求女子不分嫡庶全部带上,能为什么事情?难不成是为了选秀?”
“可是咱们圣上一向无心后宫,连三年一次的大选都停了,怎么会突然就想选秀了?”何氏疑惑着,突然想起罗府在后宫还有些关系,便问道:“老爷,婉嫔娘娘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婉嫔原本是罗煦风的庶妹,在当今圣上还是个王爷的时候被送进府的。只是婉嫔性子柔和不争不抢,也没什么手段,在后宫中一向不受宠,只凭着资历熬到今日。
罗府和这位婉嫔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逢年过节时,也会往来送些东西。
“她在宫中的处境你也不是不知道,哪里会有什么消息?”
罗煦风语气隐隐有些轻视。这个庶妹在他心里也是个没本事的,进宫多年肚子没个动静,在揣摩圣心一事上也帮不了忙,更谈不上振兴罗府了。要成事,还是要看他的手段。
“应当不是选秀。”
罗煦风把心思放回正事上,仔细分析道:“陛下如今身子正不好,前些天还特地召了国师入宫看诊,如此情状,应当没有心思想选秀的事情,定是有别的原因。”
“难道是为了亲王选妃?瞧着也不像啊……”
这种相看意味的场合,一般会以作诗赏花的名义下帖子邀人,没有直接宣人进宫的。
罗煦风心里想得更多。因为他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人物:国师清玥。
清玥此人,罗煦风一直心存忌惮。
圣上十分宠信他,只因他那一身占卜吉凶祸福的神通,数次在灾祸避险中起了大作用,在百姓心目中已然是神一样的存在;不仅如此,他还有一身十分精湛的医术,圣上的身体都是交给他看管着。
此次的事情,有没有清玥的手笔在里面呢?
罗煦风心里沉甸甸的,想着还差一个契机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