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于她无用。这是罗宛秋阅过无数遍之后得到的结论。只是对她没有用,却不知道对她父亲来说,有没有用。
罗宛秋揣着方子,朝准备去找她父亲。
罗宛秋的父亲罗煦风,是六部尚书之一的吏部尚书。今上规定,朝中官员三日一朝。前日已经上过朝了,因此今日不用上朝。
罗煦风处理好吏部日常公务后,早早地回府,在书房看起了公文。看得正专注时,有小厮突然来报。
“老爷,三小姐说想见您。”
罗煦风放下公文,以为小厮是口误:“是宛夏吗?她前几天还忙着给她未婚夫婿绣荷包,今天倒舍得见我了。”
说着,准备起身。
小厮道:“不是二小姐,是三小姐。”
罗煦风一顿,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三女儿,想了一会才记起她的名字。
“……宛秋?她有什么事?”
小厮道:“奴才不知,三小姐只说要见您。”
罗煦风已想不起三女儿的模样,只记得她性子不是十分讨喜。他本来不想见的,突然想起他这个三女儿身上还有一桩婚事,便决定还是见一见为好。
罗宛秋终于见到了阔别七年的父亲。她这位父亲虽已到不惑之年,却仍然沉稳俊雅,端的是人模狗样。
看清罗宛秋的模样后,罗煦风有些失望。容貌不拔尖,气度也不出众,完全比不过她大姐和二姐。
只是许久未见,罗煦风倒也愿意作个慈父的样子,挂上温和的微笑。
“宛秋?倒是许久不见你了。母亲说你身子弱,要在内院好好养着,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罗宛秋并不惯着他:“什么许久不见,我看父亲是完全忘了我这个人了吧。”
罗煦风笑意稍淡:“宛秋是在怨怪为父?”
罗宛秋道:“不敢,做女儿的哪敢怪父母呢。”说着不敢,语气却有些阴阳。
罗煦风嘴角一平:“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知些理了。我是你父亲,更是一家之主,平日要烦心的事情甚多,你不说体恤父亲,还心生怨怼,平日学的道理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罗宛秋嘲道:“父亲可是忘了,我生母早逝,可没人教我道理呢。”
罗煦风眉头一皱,待要发怒,不知想到什么,却忍了下来。
“我对你母亲…和你,确实有所亏欠。”
罗宛秋挑眉,倒是新奇,她居然从他话里听出了一丝愧疚之意。
只是很快那愧疚便消失不见。
“但是这也不是你忤逆为父的理由。还有三个月你就要嫁人了,这性子也该磨一磨。”
罗宛秋看着他:“父亲对我的婚事有主意了?”
罗煦风道:“没错,你要嫁的人,乃是王家的大公子。王家的家底丰厚,那位大公子虽说身子弱了些,但也是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算是一门上好的婚事。”
“只是身子弱了些吗?女儿可是听说,那位王公子可是得了痨病,大家都叫他痨病鬼呢。”
罗宛秋毫不畏惧地看向他,阴郁的眸子里满是怒气:“父亲是铁了心要将女儿嫁给这种人,一点也不顾女儿的后半生吗!”
罗煦风脸色微变,道:“王家公子不过体弱了些,你就这般嫌弃,毫无女儿家该有的德行!”
罗宛秋静静看向他:“……父亲,我只是不想死。”
“……什么?”罗煦风莫名其妙,道:“不过让你嫁个人,你竟是比死还难受吗?还是说你想以死来威胁你父亲?”
他的脸上不见一点儿心虚之态。
罗宛秋皱了皱眉,直言道:“可是我听二姐姐说,父亲你不仅让我嫁给一个痨病鬼,嫁过去以后,等这痨病鬼死了,我还要给他陪葬!”
“荒唐!”罗煦风一甩衣袖,怒道:“王家什么身份,也配让我女儿给他王家人陪葬?”
罗宛秋确认他说的是真话,喃喃道:“原来是误会吗……”
罗煦风倒从她刚才的话中嗅到一思不寻常。
“这些消息,都是宛夏告诉你的?”
罗宛秋点头,面无表情道:“二姐姐不仅告诉我这些消息,还带来一条獒犬,同我玩游戏呢。”
罗煦风听出来了,这玩游戏,显然不只是游戏。他眉心拧起褶子,道:“怎么回事,她欺负你了?”
他知晓宛夏一向性子骄纵,却没想到她还会欺负亲生姐妹。
罗宛秋撩起裙子,露出小腿上狰狞的抓痕,淡淡道:“这便是和那獒犬玩游戏时留下的。”
苍白的肌肤上,红肿的伤口格外刺眼。
女儿家的肌肤娇贵,罗煦风变了脸色,也明了她的来意,微怒道:“宛夏也太过跋扈,你放心,爹会为你做主的。”
罗宛秋听着,却并不信他的话。她此次来找罗煦风,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探这桩婚事的底,二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