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蹊拍了拍女子的手,声音有些飘忽。
“嗯,你也别累坏了眼睛,少绣一些也没关系。”
月娘目送男子离开,痴痴地站在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
——————————
氤氲的热气在空中蔓延,白皙的手撩起水珠。月娘看着水中的倒影,觉得是那样的陌生。
房间中的石楠花味久久不散,让月娘作呕。用力搓洗着身上的红痕,像是要将这身皮揭掉。
“啪嗒——”
溅起的水花让倒影里的身影看不清,桌子上的海棠花早早地蔫了,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
呜呜咽咽的哭声在房中断断续续,被月娘收在柜子里的婚书正大放光彩。
“姐姐,来了。”
琳琅摇了摇头,眼睛盯着蜷缩在浴桶中的月娘,缓缓开口。
“还不够。”
……
“啪——”
徐云蹊侧过脸眼眸暗沉地看着女子赤裸的脚,俪娘冷哼一声。
“徐云蹊,你是不是觉得姑奶奶好说话?我说了五百两,你这还不到一百两就来糊弄我?!”
“俪娘,你再宽限我几日,你看,我能凑到钱。只是七日着实太短了,你在宽限我几日可好?”
俪娘暗骂一声废物,想到张员外的吩咐,缓缓坐下来打量着殷勤的徐云蹊。
“我可是帮你找了许多有钱人,要不然就是你的娘子长得再美,也不可能短短几日就挣这一百两银子。”
“是是是,多亏了俪娘帮忙。”
徐云蹊讨好地笑着,伸手在俪娘身上按摩着。见他这样殷勤,俪娘也想早点拿到银子。眼珠一转,朝他勾了勾手。
……
“这?”
月娘有些茫然,看着桌子上的银票不明白王婆的用意。王婆笑着拍了拍月娘的手掌,言语间尽是羡慕。
“月娘,也是你命好。这位恩客见你可怜,便给了你这些银子做急用。”
月娘要说不激动是假的,眼看离七日期限将近,她也才挣到一百两。如今这些银票可以说是解了她的困局,可冷静下来,月娘确实犹豫。
这世间,又岂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帮一个陌生人?况且他们这算什么关系,不过是妓子与嫖客。
见月娘沉默,王婆眼珠一转,笑呵呵地说道。
“你也不必多想,这位恩客并没有与你,他是真的倾慕你,真心想要帮你,并不想辱你。”
月娘惊讶,她原以为是这几日里的一个。见王婆肯定地点头,月娘越发觉得这钱烫手。
“他是什么人?”
王婆感叹,“要说这人你也见过,他那日可对你是一见倾心,奈何你已经嫁给徐相公,他便将那真心隐藏。”
“他知道你现在的困境,便主动来找我帮忙。他害怕你难堪,也害怕你多想,所以他不想亲自与你见面。”
月娘微愣,心中难以抑制地划过暖流。可随后便摇头,告诉自己没有人比得过相公。
“王妈妈,我又怎能平白受人恩惠?你且告诉我,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会报答他的恩情。”
王婆不愿多说,可又架不住月娘苦苦哀求。
“也罢,我明日将他带来,你有什么就亲自跟他说吧。”
“多谢王妈妈。”
送走王婆,月娘望着几张银票出神。听王婆那样说,要说不感动是假的。尤其是她现在心中抑郁,而徐云蹊也许是忙着摆摊的缘故,甚少与她交流。
纵然知道,可是她心中难免多想。一会儿想着是不是徐云蹊发现了,一会儿想着他会离她而去。
再加上白日里被闹得狠了,心中越发自厌。月娘此刻心理是不对劲的,她发现了,可是她在自己的怪圈里走不出来。
月娘抿着唇,神经质地扣着手臂上的红痕。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先将这些银票藏起来,等明日过后再说。
……
是夜,徐云蹊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在想着俪娘说的话。看了眼一旁沉睡的月娘,要说心中没有芥蒂,是绝无可能的。
他不在乎以前月娘是做什么的,可是在嫁给他之后再去卖,他怎么会不介意?纵然一切是他策划的,可他到底还是人。
「张员外那里我去说,你只管让月娘好好伺候他便是。要是他开心了,银子还愁不来?」
于是他便去找了王婆,徐云蹊冷眼挑开月娘的衣襟,露出里面的斑斑红痕。一种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随后徐云蹊坐起身,越发想念俪娘。
——————————
“张员外。”
月娘让开位置,面前的男子有些犹豫,还是走进了房间。见他抿着唇眼中满是不安,月娘忽然觉得心中一松。
“张员外,这银票我不能收。”
月娘将银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