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羌人武士呼朋引伴,手里拿着王瞻给的钱,向着坊市走去,分外的引人注意。
作为临近安定郡的地界,在阿阳县内,羌人并不算少见的东西,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雄壮的羌人武士,依然是有点吓人的。
柯木智远远地看到他们,赶紧把头扭过去,转到了另一边。
这些人,都是自己曾经的手下!
没想到这些人当初抵抗不力不说,说缴械就被人缴械了,现在居然这么快就跟着新的主子来抓自己,真是欺人太甚!
不得不说,这位大豪实在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等羌人武士走过之后,他小跑着回到自己一家人落脚的地方,没来得及喘气便急忙道:“我们还得再换个地方,他们追过来了!”
“父亲那么怕做什么?”,有个叫博企买的儿子实在受不了了,他可不像自己父亲,白白看了那么多的汉人故事,结果变得像个惊弓之鸟一样,“来的是谁?”
“莱安科和他手下的武士。”
莱安科就是羌人武士中的头儿。
“我和莱科安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博企买站起身,“我去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好!”,柯木智点点头,这样到处逃跑确实不是个办法,“你去问他们,若是非要斩尽杀绝,我们就和杨秋拼了!”
酒楼中,法正和孟达也在这里。
“孟达”,法正看到羌人武士结队进来,赶紧拍了拍旁边的好友,“你快看看这些人!”
“怎么了?”,孟达头也没抬地敷衍了一句。
他心中正犯愁,真要继续这么搞下去,他反而想早点找到徐子茂了,不然这样满凉州走下去,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丢了蜀地的机会,岂不是到头来什么都没落到手?
就算自家老爹留下了不少脏钱,也不是让他这么乱造的啊!
“这些人行动整齐有序,不像是羌人!”,法正附耳小声议论。
薄落军的训练之法是徐嘉树从大汉北军中照抄来的,虽然这么短的时间,还不至于让他们到比肩原版的程度,却也让这些人有了一丝纪律严明的感觉。
“确实”,孟达只是功名心重了些,但并不笨,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法正说的没错。
“可是我们入凉州以来,所见的羌人汉人哪里有什么区别?”,他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说不定只是马腾留在这里的守卫呢?”
马腾的妻子就是羌人,所以他对羌人汉人向来一视同仁,这里既然是他的地盘,留守的部队用汉人的训练法子也不是什么很让人奇怪的事情。
“他们绝对不是马腾的人”,法正看起来很有自信。
孟达奇道:“为何如此断定?”
法正指了指他们拿在手上的钱,“本地驻军在这里吃饭给不给钱另说,就算给钱,也不会是这样的作态!”
看他们新奇的样子,只有平时没怎么用过钱的人才会这样。
“.”,孟达轻轻点了点头。
法正给他使了个眼色,故意打翻了桌面的吃食,一行人搬到羌人武士隔壁那桌去,依旧装作吃饭的样子,注意力却全都在另一边。
不一会儿,有个羌人青年主动走了过去。
“博企买!”
在这里见到柯木智的儿子,莱安科失声叫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伱们是来做什么的?”,博企买确认过这里只有自家的老部下,言语也就不再客气,“是那个汉人让你们来斩草除根的吗?”
“这是误会”,莱安科苦笑一声,解释道:“我们只是来做生意的。”
“当真?”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怎么会骗你呢?”
莱安科的为人,博企买是信得过的,他是个老派的羌人武士。
“来这里做生意.”,博企买问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也不知道”,莱科安回答道:“只是他们做的很不错,给弟兄们分了地,还建了叫学校的东西,谁若是愿意,都可以把自家儿郎送进去,学汉人的字和法律。”
“就因为这些,你们就背叛了我父亲”,博企买愤怒地质问:“是这样吗?”
莱安科沉默不语。
另一个羌人武士出言劝道:“你们快走吧,看在过去的情分,我们不会去告发你!”
闻言,博企买愤愤而走。
“怎么样?”,法正问羌人向导,“他们说了些什么?”
“说有个外来人,赶走了他们的豪,还修学校什么的”,羌人向导囫囵回忆了个大概,“然后那人就被气走了,他们说不告发他。”
法正听得双眼放光。
是了,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孟达,我们应该是找到了!”,他对好友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