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朱玉回屋,坐在主座上,沉默。
张嬷嬷依旧气愤不已,“那贱蹄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竟然到雪落院来闹事。也不知道仗谁的势!”
如梦嘀咕:“还能是谁的,那可是祖宗的亲戚。”
谢朱玉心中自有盘算,“让双寿进来一下,我有事安顿。”
张嬷嬷与如梦顿时高兴了,主子终于说话了。
双寿进来,谢朱玉悄然安排要是,没让张嬷嬷和如梦听。
二人就等在外打听,双寿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这件事太大,容不得走漏风声。
房间里没人,谢朱玉将父亲写来的信打开又看了一遍。
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竟然大意忘记昭定司手眼通天的本领。
老太太将书信给她,她这几日都没有打开的勇气。
昨夜里,徐管家还悄悄递来消息,说阿母夜里咳嗽的厉害,非要等着父兄回来。
她终究还是把书信在不舍中烧掉了。
傍晚时分,她换好衣裙,等待有人来接她去掌印府。
马车之上并没有昭定司的标记,且只让带一个侍女。
谢朱玉不知不觉又到掌印府,檀香味依旧浓郁,矜贵且又慵懒的陆瑾依旧靠在他的软塔里,把玩着他的折扇。
谢朱玉想不出合适的开场白,带着不情不愿行礼,不等陆瑾让座,她自己坐下了。
陆瑾抬眸,嘴角微勾,语气中都是嘲讽:“你心心念念的赵氏家族照样把你推出来了,你拼死护着不愿离开的郡王府,终究还是抛弃了你。”
“掌印,你偷偷摸摸叫我前来,总不是为了
吃茶下棋叙话吧?”这样的嘲讽让谢朱玉心中丝毫没有波澜。
前世今生,她都是被赵氏家族利用、抛弃的弃子罢了。
“那你呢?你要真不想来,谁又能奈你何?你早就知道赵云正未死,却隐忍不发,你又意欲何为?”陆瑾淡淡笑着,似乎要一点点揭穿赵云正。
“掌印不想让他回来?的确,他回来了,我还要应付,委实心累,哪怕晚点回来也行,总之,年节前都不想看到他的脸。”谢朱玉是一点儿都没掩饰对赵云正的恨意。
陆瑾眼睛微眯,“那得看夫人的诚意。”
谢朱玉看向自己的腿,有点无奈地说道:“我这腿勉强能走,掌印可否再等几日?”
陆瑾似笑非笑,想必谢朱玉怕她是个幌子。
“没
有诚意,就让本座出手?”陆瑾将折扇扔在一边,伸手要喝茶。
谢朱玉无奈跛着腿就来了,倒茶,由于窘迫茶水还撒了一桌子,她笨手笨脚去擦,茶杯子又打翻……
陆瑾似怕她被烫一般,眼疾手快的拿起茶杯,还将她手握住了。
谢朱玉虽然活了两世,都没被男子几次如此对待,她顿时面色绯红,她取了手,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瑾叫人进来,擦拭了桌子,换了茶水。
“世子妃从小养尊处优,为旁人倒茶过?”陆瑾就没想过要让谢朱玉来倒茶。
“为阿父阿母斟茶过,成亲那日为婆母奉茶过。”自那便未曾。
“你为何要接纳赵云正的外室与儿子?怎么,你还要在他面前塑造一个宽宏大度贤妻
良母的角色?”陆瑾嘲讽更甚。
“用不着,以往好名声,过了今夜便也没有了。”谢朱玉不想来这儿,真的是不想来,要不是为了不让赵云正顺利回来,她又何至于此。
“掌印若是不应,今夜我又是白来了一遭。”谢朱玉语气里夹着失落。
“本座母亲故去的早,还是在寒冷的冬日,我在寒冬中瑟瑟发抖,连一双棉靴都没有……”陆瑾却是长叹一口气,说起过往。
谢朱玉听着奇怪,难不成是要一双靴子?
可是现在权势滔天的陆瑾缺靴袜吗?
“掌印喜欢什么颜色,玄色紫色还是绛红?”谢朱玉想着陆瑾见过几次,不外乎就是这三种颜色。
陆瑾似笑非笑,不答反问:“夫人是想要了解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