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梁文昌医术精湛,不仅在淮南颇为出名,而且名声也是传到了汴京。
当今皇后前阵子便说头痛不已,是他的一剂良方,便是药到病除。
如今看着外甥女拿来的药渣,他仔细检查了几遍之后,怒气勃然,便是要到老祖宗面前讨要说法。
老太太听说梁文昌要前来叙话,她异常高兴。
她也年纪大了,难免各种不舒服,想着给他也瞧瞧病。
谢朱玉坐着轮椅与梁文昌一道前来,李纯菊听闻此消息后,也一并前来。
梁文昌性格直爽,想到外甥女在这郡王府受尽委屈,还被下毒,就直接将药渣子扔在了李纯菊脚下,“诸位可否解释这是什么?”
李纯菊心虚得紧,显然吓了一跳,她往后一缩,“梁大夫,你远道而来,郡王府夹道欢迎,你这是作何?”
老太太心慌一瞬,莫不是
这包药渣有问题,“梁大夫,你是阿朱的舅父,我们是一家人,有话直说便可。”
“我外甥女缠绵病榻,久治不愈,一查便是含着毒药,此药吃下去,不出五年,长期服用者便会无声无息地死去!阿朱十五岁嫁入郡王府,新婚之夜赵世子便去了北面,不到六年,阿朱便成了寡妇,她的一半嫁妆撑着家,如今病榻之上还要维持郡王府百余人生计,她没有功劳表示也有苦劳吧?敢问,侯府为何要如此对她?”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李纯菊心虚,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只是猜测罢了。
老太太心下有了定论,随即便道:“唤那段玉郎前来。”
“梁大夫,是何药,竟然如此之厉害?”老太太追问。
“朱砂。每日一点点,让人昏昏沉沉,就像是久病不愈,其实是长期服用,慢性中毒。若
是大剂量服用,速死无疑!阿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人下毒?”梁文昌掷地有声,气愤反问。
李纯菊暗道不妙,怎么被发现了呢。
她此刻担心至极,后悔来凑热闹。
谢朱玉冷静坐着,暗地里观察着在座诸位的行为表情。
老太太知情与否,她不清楚,但是李纯菊绝对是主谋。
杀了她这个可怜的寡妇,好将儿子与那女子一起迎回到府吗?
休想!
今夜,就算李纯菊不死,也得脱层皮。
段玉郎被带了来,进门便是心虚,打算要逃。
守在门口的如梦,一脚就将人踢了回来,躺在地上哀嚎!
老太太冷声质问:“你为何要给世子妃下毒?世子妃与你有何仇怨?”
段玉郎不经意地看了李纯菊一眼,端正跪在众人面前说道:“朱砂有开运祈福,镇静安神的作用,世子妃受到
惊吓,时常噩梦,才放了一点入药。若是世子妃不需要,便去了便罢。何来下毒一说?”
谢朱玉冷哼一声,冷眸扫来:“好个巧舌如簧!朱砂奈是矿藏,做成首饰女子佩戴,再者便是皇帝批红常用之!何时可以用药?戴着可以安神,长期服用便可造成中毒,让我肝脏受损,悄无声息死去!段玉郎,你还有什么好狡辩,最好交代出幕后主谋来,免你一死!看在你这些年伺候赵氏人的份上,便不报官!”
“当然,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主谋是谁。”谢朱玉转眸看向李纯菊。
李纯菊为自保,佯装愤怒道:“你还不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可真是糊涂,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不为你的妻子儿女着想吗?”
威胁,拿家人威胁!
谢朱玉看向舅父生气的脸,又
扫了众人一眼而后笑着说道:“段郎中的妻子临盆,昨日我便让张嬷嬷送去了山参红糖补品,令夫人说了,等孩子生下之后让我取名呢。”
显然段玉郎的软肋到了谢朱玉手中。
段玉郎顿时瘫软在地,事情已经败露,李纯菊已然护不住他了,他交代了,“我拿了郡王妃一百两银子,朱砂是从手艺人那里买来的,长期食用的确会中毒,最后死的不明不白,是郡王府的意思。还求世子妃放过我妻儿老小,我死不足惜!”
李纯菊被交代出来,浑身都在颤抖,“你就算受到威胁,也不该攀咬我!你这混账,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发誓,我句句所言属实。如若一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段玉郎赌咒发誓!
老太太猛然拍了桌子,“李氏,你个混账东西,你还不快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