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姑姑这点胆子,平日里我们总以为姑姑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姑姑的胆子就这么小。”苏兰笑着一面打趣道,一面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那老妇是谁?”
“能是谁啊,还不是太子府的。”我淡淡的道。
“怎么?莫不是清河出事了?”苏兰说着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我想不出她能犯什么错来,竟然彻夜未归,这事恐怕就大了。”
“何止是大了,是欺君的重罪。”我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欺君?这怎么可能,清河公主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啊,并没有见过外人,就是欺君也没有机会啊!”苏兰有些不解的道。
我无可奈何的将信掏出来对着烛火烧掉,“还不是,她母妃的丑事暴露了,受了牵连,诶,这孩子还真是可怜。”
“诶,姑姑,你在烧什么?这,这是怎么了?”苏兰看着烛火下燃尽的纸灰紧张的问道。
“还不是那个侧妃给我写的书信,这东西不能留,也不能让朵儿知道,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知道吗苏兰。”我看着不明就里的苏兰认真的道。苏兰却道,“姑姑,为……为什么啊?这样不大好吧!总要知会公主一声的。”
“总之你按我说的去做便好了,公主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她那么重情,我怕她会受不了的。”我看着苏兰郑重的道,“从现在起我要出去几天,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看好公主,知道吗?不能让她出珠玉宫半步。”
“可是……”苏兰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已经转身拿着令牌,收拾起了包袱。
宗人府的地牢又黑又深,曾是太子侧妃的马氏与曾是清河公主的女儿慕容月相拥坐在脏兮兮的稻草堆上,二人皆哭成了泪人。
回想起往日的种种,马氏悔不及当初,只恨自己一心争宠,没有对眼前这个女儿好些,临了了自己自作自受还要拉着她跟自己一起倒霉,欺君可不是一般的罪,誓要杀头的。自己死就死吧,虽然自己还年轻但该见的都见识过了,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细想来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可月儿不一样她还小,只有八岁,且跟着自己吃尽了苦头,遭尽了白眼,现如今还要给愚蠢至极的她陪葬,马氏想着心中愧疚,将慕容月抱的更紧了。
“月儿,来让娘亲看看你的脸,疼不疼啊?”月光倾泻而下,清冷冷的照在慕容月满是疤痕的脸上,显得异常的狰狞。马氏见了心如刀绞,却又无言以对,这可都是自己造的孽啊,若不是当初她为了搬到正妃,也不会鬼迷心窍下如此重的手,毁了这张花容月貌的小脸,如今后悔都迟了。
“娘亲,月儿不疼,一点也不疼。只要能和娘亲在一起,月儿便是天底下最开心幸福的。”慕容月说着倚在马氏的怀中,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幸福,令马氏看了无比的心酸。
“月儿,以前都是娘亲对不起你,忽视了你,冷落了你,可是娘亲不是有心的,娘亲这样做,也是希望我们能过的越来越好,可是谁知会闹成这副模样,是娘亲太笨太自以为是了。月儿不要怪娘亲好不好,那样娘亲会更难过的。月儿原谅娘亲了吗?”马氏看着慕容月,昏暗的油灯下,一双美目熠熠生辉。
“月儿从未怪过娘亲,又何来原谅之说,娘亲大可以放心,月儿会永远在娘亲身边陪着娘亲的,因为娘亲才是月儿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慕容月同样也用灼灼的眼神望着马氏,四目交汇的瞬间,千言万语都化为静默。
“诶,娘亲的月儿啊,娘亲不知道傻的那个人究竟是娘亲自己还是月儿你。”良久的,马氏终于望着窗外的月光,长叹了一声,似是顿悟也是悔恨。
马氏犹记得自己当年得宠的时候,自己的屋内那是高朋满座宾客云集,可是一天过去了来看她的人却只有一个自己都记不得名字的老嬷嬷,只因当年无意中为她求了情,免了一顿板子便记到现在,也算是自己种的善缘了。而自己平日里相处的好的那些姐妹,现在都唯恐受到牵连,避之不及呢,想想也真是讽刺啊,没想到自己临了了才看透人心,看透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坏。
她本以为在这个浮躁的俗世中,一切都是可笑的,一切也都被泯灭了,自己也整日跟着沉沦,浑浑噩噩的追名逐利,斗来斗去的,笑过也黯然过,到最后却难逃惨死的下场。骤然间的她想通了,也明白了,所以趁着月儿睡着悄悄给那个老嬷嬷塞了一封信,她曾提月儿不止一次提到过,宫里有位很神通的素支姑姑一直很照顾她,现在月儿能否活命一要看月儿的造化,二要看,这位姑姑是否出手相救了。
良久的静默,马氏就这样静静的呆在地牢深深阴影处,沉默着直到看见慕容月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虽是夏季但夜风还是很冷的从天窗吹了进来,冻的睡梦中的慕容月直打哆嗦,而此时的母女俩竟然囧迫到连一件厚衣服蔽体都没有,马氏只能心疼的抱起一把稻草轻轻盖在慕容月小小的身影上,然而当她要转身的瞬间却发现稻草里悉悉索索的有小虫在乱串,也亏得马氏能够认出来那是蟑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