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女要去找姐姐。
应该叫七姐,可她更喜欢叫她姐姐。
就像是七丫的记忆里四姐姐招娣最深刻一样,在恨女小小的脑袋瓜里,也只有四姐姐招娣和姐姐厌女。
主要是厌女,她的记性不像老南家其他孩子那样好,招娣离开家嫁人的时候她才两岁,已经记不很清这位四姐姐的样子了。
只记得那天吵吵闹闹的,家里来了两个人,奶说四姐姐要嫁人,可她哭的好伤心。
之后她每天看见的就只有姐姐,就像以前一样,姐姐老是在她身边。
可奶说姐姐也要嫁人,家里来了三个人,姐姐也哭的很伤心,站在她前面,把沾了粪的铁锹抡了又抡,谁也不能近身,然后乓啷一声,铁锹的头掉下来,掉到远处。
姐姐就看着一个光秃秃的棍子傻在那里,哇的一下哭的好大声。
她就跑去给姐姐捡。
掉了没关系,捡起来就好啦,不要哭。
姐姐是这么教她的,还要……还要拍拍头。
八丫可以给姐姐拍头。
但是拍不到,奶和那两个人围着姐姐,那个小哥哥拍着手跳,姐姐哭,可她过不去。
她捡到了,在这,没有丢,姐,不哭。
她扯着脖子喊,急的团团转,抱住了臭臭的铁锹。
可姐走了,被奶绑着塞进大马拉的笼子里,就走了。
她想追可奶奶抓她的耳朵,还拽她的头发,把她拽了回去。
拿水倒她身上,洗她身上沾的臭臭。
好冷好冷的水,冷的她直打哆嗦,被奶关大屋让她看着弟弟。
可她不喜欢弟弟,她哆哆嗦嗦哭着要姐姐,又哭着哭着睡着了,醒了听到爹娘要去接姐姐。
她还高兴,爹娘进屋找奶装钱的盒子,她好像见过来着,就去帮娘翻,可奶奶把她扔地上,弟弟在地上爬,她砸到了弟弟,弟弟哭了。
娘也来扔她,她就叽里咕噜的在地上滚,爹去看弟弟还踩她的手。
奶晕了,家里乱啊乱……
恨女回忆到这捂了捂手,爹是坏人,踩她就走,好疼好疼的……
恨女的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不自然的耷拉着,好多天了仍肿的老大,青青紫紫皮绷的泛光好像里头有水似的。
弟弟被她压了就一直哭,哭的嗓子都哑了,她跟娘说她的手,娘不理她还骂她,说她活该,她把弟弟砸的头起了一个大包。
可她不是故意的,她说了对不起的。
爹娘也不去接姐姐了,整天围着弟弟,要么就跟奶吵架,让奶拿钱,可奶把钱藏起来了,不告诉他们在哪里。
爹娘说有钱才能去接姐姐,恨女没有,但是她要姐姐。
爹娘不去,她自己去。
恨女还没注意到她走偏了,她没有自己出过门,也没出过村,所以走的不是出村口的路,而是去村口那条河的路。
月亮照下来,恨女看着河里冒出的石头。
那是村里小孩淘气,在水浅的地方摆的,一排好像直通对岸似的,恨女以为那是路,就踩着滑溜溜的石头,迈着大步走过去。
鞋子变得湿哒哒,裤腿儿也湿哒哒。
天上的乌云终于挡住了月亮,天越发黑了,河里的水也显得黑乎乎的,恨女看不太清前面的石头了,一脚踩过去踩到了水里。
“咦?”
冰凉的河水冻的恨女打了个哆嗦,她试探的往前迈了一步去找石头……
咕?
咕噜噜!!!!!!!
……
大母羊按着正确的路去追人,跑出村还没有看到,却看到只熟悉的妖!
“咩~”大母羊歪着头。
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按人的理解,它瞅着有些懵圈。
南柯:……听不懂,真的听不懂。
系统:【哎?它咋在这儿?】
“这……好像是咱家羊?”
小孟氏看着那或过于肥美的母羊,觉得除了她们家,应该村里再找不出第二只了。
南老三:“呦,是不来接咱的?”
小孟氏翻个白眼:“那又不是狗,这是跑出来了吧。”
小孟氏说着去试探着抓那羊,母羊一下就跑开了,跑到南柯跟前还是:
“咩~”
你到底瞅着没?还用不用我了?
系统:【我觉得它想表达点啥?能不能是想你了,来接你的?】
系统摸不准这羊说不说方言,一直都没舍得费积分下个羊语翻译器,这会也听不懂。
南谷杨昏昏欲睡没有任何看法。
南柯学着南老三摸了摸下巴:能嘛?
大母羊干等它也不吱声,忍无可忍的自己撒丫子向外追去。
“哎哎哎!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