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抱着南天赐,带着俩侄女去二房试衣服。
南柳一惯小气,一听就不乐意了,恨女试那件还好。
等厌女的时候,南柳看着那衣服就憋不住了:
“娘,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你怎么也给人啊。”
“哎呀,别那么抠,好像你还能穿进去似的。”
朱氏没搭理她,抖抖衣服说,
“厌女来试试。”
南老二在一边说:“哎,还挺合身。”
朱氏一噎,赶紧说:
“是,就是这袖子有点儿长,你脱下来,二婶再帮你缝缝,这衣服老长时间没动,全是灰,等洗干净了二婶再给你送去,省的你要帮你娘干活,腾不出时间。
这时候可得干干净净的,省的染病。
恨女这个太长了,也得改改。”
她一撅腚南老二都知道她想拉什么屎。
等俩侄女一走就说道:
“给你抠的,两件破衣服留着能下崽儿?你就是给她能怎么着。”
朱氏可不承认:“我又没说不给,那不得改改嘛。”
南老二直撇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朱氏一翻白眼:
“这可都是好衣服,五丫也不小了,回头嫁了人生了孩子,那不得穿衣服,能省一件是一件。
再说你就让我去挑唆厌女,一个屁大点儿孩子能有啥用,可别白糟践了东西。”
家里的女孩除了招娣,叫别的都是叫几丫几丫的,可朱氏动不动就厌女恨女的叫,好像不知道别人不爱听这种名儿似的。
朱氏长得还成,圆脸盘,看着挺老实的,甚至有点憨,一副没心眼的样,平时也不出头,说话从来都好声好气的。
虽然没有大孟氏那么那啥,可相比之下比小孟氏那喜怒形于色,动不动就憋不住火的脾气强很多。
在孩子们心里她就是一个好二伯母,好二婶婶,从来不骂她们。
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人觉得她有坏心眼。
论挑唆人,没有比她更合适的。
不过这事儿吧,南老二心里也没底,毕竟是个小孩,不过吧:
“七丫跟招娣一个脾气,那嘴嘚吧嘚吧的,啥话都敢说,上次不就帮着大嫂跟娘干起来了嘛。
咱大嫂那人别看好像挺面的,这些年下来就是泥人也磋磨出火了,多来几次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耳边又有厌女,到时候再挑唆挑唆就成了。
我那边儿多跟大哥唠唠,你就接着让娘给大嫂脸子瞧,没准什么时候就成了。”
这没准儿什么时候听着就不靠谱,这全靠运气的主意也不咋地。
“那万一不成呢?再说撺掇大哥他们跟娘干起来,到时候他们还能乐意养老?”朱氏没好气道。
南老二:“那不然谁养啊?老爷子他们又不傻。”
“那要是他们就不提呢?”
“那就只能咱提了,到时候老三肯定同意,就看大哥怎么说了。
再等等,等开春再说。”
爹娘说着,南柳和南谷椋就坐一边儿听。
……
羊圈边上,南柯拍拍羊头鼓励:
“吃吧吃吧,吃的胖胖的。”
大孟氏忧心道:“六丫啊,可不能这么喂,再给羊撑死了。”
“不会,肚子都没圆,它饿了,多吃点好。”
南柯指着羊肚子肯定的说。
大孟氏揉揉眼,果真,吃了老多羊肚子也没鼓。
南谷杨看了姐姐一眼,就低头接着给她递草了。
……
十几天的工夫,村里陆陆续续死了七个人之后,终于等来了县衙的人。
两队十几人的衙役,四个郎中,拉着个牛车就来了。
村长颤巍巍的上前,刚拱手说一句:“官爷……”
“死多少人了?”
一个鼻尖有痣的衙役掏出一本册子,用舌头舔了舔笔,不耐烦的打断他,还往后挪了挪道:
“退后点儿,别离那么近,问你话呢,你是村长对吧?你们村死了几个人?”
老村长可能是岁数太大,一时有点愣住了。
村长的二儿子赶紧上前扶着老爷子说:“回官爷,七个。”
周围的村民里响起了啜泣声。
“死的挺少啊。”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
那衙役边在册子写边问:“你是村长?”
村长的二儿子指着村长道:“不是,这才是,我是他二儿子。”
那衙役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甭管谁,叫人排队,来领药,一包七文。”
村长的二儿子本来还在点头,点到一半儿,脑袋蹭一下子就直起来了。
老村长睁了睁昏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