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云晏时闻言竟然还莫名其妙地耳朵绯红,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温容:不是,你害羞什么?
顾潮生诧异地扭过头来,将温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停在了她肚子上。
顾潮生:!
温容:你又震惊个什么!
温容的生辰临近,除州兵马司的案子也审完了。
送卷宗的那天,刑部的官员在宫门前被左丞相拦下了。
他今日刚拜见过太后,请示太后将案子暂且押下。
这案子牵扯到了惠王,可又因“荣官赋税”,惠王只能算失察,没法儿治他的罪。
近来又逢天子诞,更是要从轻判决。
不若过了这阵子,再行裁夺。
一把刀横在惠王的脖子上,横的时间越久,他便越心焦,成不了事且不提,还有可能会自掘坟墓。
太后自然是同意的,她近来有些嗜睡,神情疲乏的狠,不过四十来岁,却有些心力不支,故而对这些事,也就少了许多考量。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天子诞,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诞辰,也是攘外安内的第一个诞辰,需得大操大办,更要开坛祭祖,登山告神,所需要筹备的礼仪诸多,处处都需得太后加盖玉玺。
这几日她都没睡好过。
左丞相便由此从太后那儿借来了玉玺,言明几日后送还。
太后不疑有他。
左丞相出宫后没多久,云晏时便递了折子到上阳宫,说禾州与除州之间的河道已经落成,然还有些细节需要和陛下一一核对。
彼时,温容正在大殿上清点库房中抬出来的东西,云晏时便走了进来,施施然朝着温容行礼。
见他来了,温容当即露出一个欢欣的笑来。
“事成了?”
云晏时点头,从用来呈奏折的盒子里取出一件绸缎包裹的东西,双手奉到温容跟前。
那绸缎上绣着五爪龙,沉甸甸的。
掀开绸缎,代表着大韶最高权利的玉玺便显露出来。
温容抱着玉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雕刻精美,龙纹大气,玉质光洁,应该是真的。
看她跟拍西瓜熟没熟似的拍了拍玉玺,云晏时没憋住笑意,“放心吧,不会有假。”
可想到先前她信誓旦旦地同自己商议这个法子,云晏时还是有些不解。
“你怎么知道太后这几日神思乏累的,让左丞相去要玉玺,就一定能拿到的?”
温容给碧桃使了个眼色,后者颔首,关好各个角落的窗户,退了出去,又将大殿门紧闭。
四下无人,温容便直接坐在了大殿的台阶上,还朝云晏时招手,让他一并坐过来。
两人私下相处愈发随意起来,常有贴在一起谈话叙事的。
她以手掩唇,小声道:“去年秋天,兴庆宫死了个老嬷嬷,本是给太后端茶送水,管着殿里一应洒扫女官的,我就让碧桃塞了个崔嬷嬷过去。”
这位崔嬷嬷本是内仆局的女官,便是她让碧桃调到凌烟台,谋一个前程的。
温容曾交代过碧桃,这等机灵又可信赖的人,要多调一些出来用。
故而找了个机会,就把崔嬷嬷送到了太后那儿。
起先,崔嬷嬷也只能在寝殿外忙活忙活,根本到不了太后跟前,虽是端茶送水,却最多只能送到她寝殿前,自有太后的心腹女官来承接。
别说太后在谋算什么,就是太后每天具体见了多少人,崔嬷嬷也没办法知道。
后来,趁着温容出巡之际,崔嬷嬷帮着太后在宫中笼络人心。
太后也是意外得知了此事,便召见了崔嬷嬷。
崔嬷嬷模样看着十分老实,背景也干净,不愧是把碧桃带出来的老师傅。
太后见她可用,又是个忠心的,便开始许她进出寝殿与议事殿。
崔嬷嬷有一双巧手,编发髻、做刺绣都不在话下。
时常给兴庆宫的小姑娘们编些时兴的发髻,讨得大家都与她亲厚。
太后知晓她这门手艺,也常召她帮自己梳妆。
崔嬷嬷逐渐发现,太后召她梳妆是有规律的,每个月的初七、十四和二十一这三天,太后都会让她给自己精心妆点一番。
随后便要去太玄殿抄书悟道。
太玄殿是皇家道观,但因后宫虚设,往往都只有太后会去听经悟道。
崔嬷嬷纳闷悟道为何也要盛装打扮,有一回便趁着太后去太玄殿,而她又正好奉旨道内侍省催促寝香的调配,崔嬷嬷悄悄溜进了太玄殿。
这一看可不得了!
偌大的太玄殿内,没有一个侍奉的宫人,全都遣到了外头守着。
崔嬷嬷躲开众人,从窗户那儿观察主殿内。
里头有几位道长诵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