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听不到什么声响,只能看见一丝微亮的光。
祁衍舟的双臂环绕着她,两人的发丝还纠缠在一起。
她仰起头觉得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他一般,手指拂过他额间的碎发,高挺的鼻梁最后到达紧闭的嘴唇,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丝窃喜。
搂着她的手臂也跟着紧了紧,那人的嘴角上扬起来,发出闷闷的坏笑。
“你竟然装睡。”
林岁岁气恼的转过身子,才发现房间有些陌生,这不是自己睡的房间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错了。”他说话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听上去和撒娇无异。
颈肩上轻柔的呼吸让她有些发痒,林岁岁忍不住转身来对着他:“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语调单纯,似是真的不明白,祁衍舟定定的注视着她轻笑:“那里脏了。”
林岁岁瞪大眼睛有着一些疑惑,旋即反应了过来脸红成了一块想缩进被子里,唇瓣又传来柔软的触感。
她的脸又热了起来:“怎么又亲我?”
“想亲。”
“你好像很会接吻,你学过?”
她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什么陷阱,没话找话想扳回一些主动权,毕竟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很被动。
“没有,你是第一个。”
“那意思就是我是你初恋?”
“是。”
她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主动抬头亲亲他:“是奖励。”
林岁岁觉得自己向来赏罚分明,严明公正,祁衍舟的回答好,自然是要奖励一下的。
已是秋日,被子外面透着凉意,两个人都没有打算起来仍在依偎在被子里,她玩着祁衍舟细细长长的手指,竟然也觉得有趣。
“感觉有点像在做梦。”
他闭着眼,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会这么想?”
林岁岁张着小嘴道:“就是觉得很幸运啊,我喜欢的人喜欢了我那么久。”
祁衍舟笑道:“那我岂不是更幸运,喜欢的人喜欢上了我。”
她比较不出来,选择倒打一耙,“还不是因为你的画,要不然我们的幸运都可以快点到。”
祁衍舟觉得自己冤枉得很,“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她啊。”
“我和她没什么,只是帮她修过几次画而已。”
他昨日便问过,但是林岁岁不肯说。
“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她放下祁衍舟的手,想起自己昨天气冲冲质问的模样实在是不应该,完全不像平时情绪稳定的自己。
祁衍舟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发丝,低头用苏城特有的吴侬软语蛊惑着她:“我想听。”
“那你求我。”她轻哼一声,表示自己才不上当。
“求你。”
“你。”
他说的轻快,林岁岁还以为自己能推拉几个回合,心里想早知道提点别的要求了,尽管心里有几分不情愿,但谁让她严明公正呢,低头闷声道:“因为你写的字。”
“我写的字?”
“对啊。”她不满的看着祁衍舟,这么明显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祁衍舟心里默念了几遍而后轻叹一声:“我的错。”
那是他刚得知林岁岁的名字,心中欣喜总在无人时偷偷念叨,好像要把那些年没有唤过的名字统统补回来。
素描画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呢,他现在想起来仍是记忆深刻。
那日,林岁岁和大江说,她是为一人写剧本的时候,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成了碎片,也许这份爱本来就应该被掩藏掉,不打扰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他愣愣的在起雾的玻璃上写下那个名字,只是这次没有等雾气散去,而是选择了自己擦掉。也许只是想留下点她的痕迹,他还是带着一些私心,在那幅画了很久的画上偷偷写下她的名字。
他可以叫她岁岁吗?祁衍舟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资格的,最后只落下了两个缩写,就当作秘密吧,一个永远不会说的秘密。
林岁岁手指在他的胸前不停的乱动,又像是惩罚似的亲了他一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对,就是你的错。”
她说过的自己奖罚分明,严明公正的,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惩罚呢?
祁衍舟讶异于她的挑衅,幽暗的眼眸只剩下林岁岁的身影,俯身把她拢进一片灼热,被子里的气温又再一次升高,带着馥郁的幽氛。
强势的吻啃在她的唇瓣上,唇齿交缠之间,林岁岁听到了他断断续续的话。
“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