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故意刺激宋氏。宋氏一气之下，命人将其杖责三十，以泄心头之恨。就在人快被打得奄奄一息时，王爷也不知道怎么晓得了，突然出现，将人救下，还给了她名分，倒一跃成了主子。”
“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场苦肉计，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罢了。听她们院里的几个丫头说，王爷去时，那小蹄子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半昏迷中，嘴里还念叨着说，一切都是自己的罪过，反而在为宋氏开脱……真是惹人怜惜，好一个城府深沉之人。”
……
小小刚才进季氏房门时，似乎也听到屋里有人提到若芸这个名字，看来季氏等人聚一起也在议论此事。
怪不得她一进去就没了声音，这样的事，的确不适合在她这样未出阁的姑娘面前讲。
两人闲话了好一通，才缓缓离去。
她们走后，小小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不知道为什么，此番听到二人所言，她心中感慨颇多。
若芸固然可恨，竟然在主子怀孕时做出这样的事。小小工作后曾听公司里的怀孕女同事说，女人怀孕时激素水平会发生变化，会变得更敏感多疑。由此可见，若芸的行为对宋氏的伤害有多深。
然而，换句话说，若宋氏不怀孕，她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可宋氏就一定无辜吗？也不见得，要知道这三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得残疾。下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其实，没有若芸，还会有其他女人。这后院，从来不缺女人。宋氏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
小小觉得自己此刻很难弄清楚她们到底谁对谁错。
沉思片刻，小小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若芸为了这样一个心中容纳着众多女人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
或许是值得吧！最起码她跳出了下人的圈子，以后可以锦衣玉食、扬眉吐气。说到底，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过得更好而已。
想当初，自己初入职场实习时，也不是为了站稳脚跟而蝇营狗苟、努力地讨好每一个人。
每天不仅要拼命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还要尽量争着抢着干点其他小活。
中午吃饭时殷勤地帮加班的老员工带饭。
偶尔找机会在恰当的时机请同事喝奶茶吃饭。
更是不能吝啬自己的夸赞，嘴巴要甜，长得漂亮的直接夸人家好看，小孩聪明的夸大人教育的好……反正是人都喜欢被赞美。
说到底，就是费尽了心思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好得到顶头上司的认可，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别看当时那么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却也处处充满着尔虞我诈、暗潮涌动，一个搞不好，就会被淘汰出局。
实习期那段时间，每一日都过得如履薄冰，生怕晚上下班时，上司突然来一句“你明天不用来了”。
毕竟对于一个初出茅庐、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战经验的学园林设计的女生来说，能找到一个专业对口且方方面面都满意的工作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如芸的所作所为，目的和当初的自己又有什么差别，只不过顶头上司换成了王爷而已。
一切都是那么的相同，又是那么的不同。
“今日厨房做了五福糕，我知道姑娘一向爱吃这样的甜点，便给姑娘也带了一份。”兰香的话让陷入沉思中的小小瞬间回过神来。
她接过兰香手中的油纸包，拆开一角，取出一块糕点放入嘴里咀嚼。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奇特而浓郁的混合香味瞬间冲击着口腔。
五福糕的确很好吃。然而，今天小小却明显胃口不好，只吃了一块，便把糕点放在一旁，转而问道：“若芸和宋氏是怎么回事？宋氏的身子没大碍吧？”
“姑娘今日怎么想起打听这些了？”兰香不解道。
“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小小如实回答。
“奴婢只听说那日王爷多饮了几杯，其余也不太清楚……”
兰香这话说得极为含蓄，不过小小也听懂了，若芸这是趁王爷醉酒钻了空子。想来兰香一个姑娘家有些话是不好说下去的，而并非不清楚。
“那这事最终是怎么处理的？”小小继续追问。
兰香挨着小小坐下，缓缓说：“王爷给了若芸名分，并赐住丁香园。同时赏了宋氏一些金银财宝，还替宋氏闲赋在家的糊涂长兄在礼部寻了一个闲差，以示安抚。这样一来，宋氏的气也消了，身子自然无碍。”
听着倒皆大欢喜。小小没有再说什么，只拿眼睛随意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