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不少礼部的少卿们罗福街的会同馆进进出出,安置这些各国来使,这些年宋国强大,大大小小的来使来了百来人。
一个少年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说:“李少卿,庆国来使说不来会同馆住,他们在宋国安置了一座宅子。”一颗颗豆大的汗从少年的鬓角滑落。
这个被称作李少卿的人,也一脸为难的看着手上的册子,本来特意为庆国腾出来的院子一下显得多余。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身着绯色官服的人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李少卿赶紧把手上的信递了上去说:“大人,这已经今天收到的第三份来使的信了,虽说按照本朝礼制并没有规定一定要来使住在会同馆,但是大人,您看着。”
被称为大人的人,也是一脸难看,这次的来使人数本就超过以往的数量,礼部本就忙的焦头烂额。
可是这几日入京的燕国和南疆都只是投递了来使的玉牒,都是自己安排了住所,南疆一直以来都是中立,倒是无妨,但是燕国这些年,国力强劲,和庆国一样,是他们特别关注留意的,虽然这个结果他们也有预想到。
“尚书大人已经预想到了,你去皇城司跑一趟,这几日玉京内一定要维持好,听说这次庆国来的皇子是个会惹事的,让人好好注意。”
那个要特别注意的皇子,在进城门的那一刻已经惹了事情。
“诶诶诶,就叫你呢。”
阿喜正坐在一个摊子上吃着汤面,就看见一个穿金带银的少年冲了过来,指着阿喜说:“刚才就是你抢了我的糖,那个糖是小爷我的。”说完还不忘指着桌子上放着的糖袋子。
阿喜拉住慎言,将桌上的糖袋子推过去,说:“送你了。”
少年一愣,又有些孩子气的说:“谁要你送啊!”
阿喜点点头,把糖袋子收了回来,说:“那算了。”
“你!”
眼看着他又想发火,阿喜有些头疼的地说:“那你要吗?”
华冶难掩孩子心性,说:“那,这是给你,别说小爷我抢你东西。”
阿喜看着桌上的金锭子,也不客气的收下了,说:“好,是我卖你了。”
说完也头也不抬的继续吃着面,这袋糖是店里新品,本来打算带去给小彩的,不过眼前这个少年,身着异国服饰,应该是近期进京的外国使团,阿喜还是觉得少惹事的好。
华冶看着阿喜津津有味的有吃一碗面,也有些跃跃欲试,身边随从两两相觑愣是不敢真的让小皇子真的当街吃这些东西。
慎言也不敢让阿喜多吃,看着差不多,就示意她该放下筷子了,阿喜也是有些无奈,她不知道为何总是很喜欢这个老妇人做的汤面,连郝仁都曾经和她吃过一次,那个挑剔大人就只吃了一口就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阿喜,说,这碗面寡淡无味,没意思。
一盘的老妇人也有紧张的站在一旁,像是有话要说,看着她踌躇不敢向前,阿喜有些了然的放下刚才收到的金锭字,说:“您的面很好吃。”
老妇人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阿喜走远,一个老汉这时走了回来问道:“你傻愣着做什么,这摊子我和隔壁的阿虎说好了,一两银子给他了,咱买点糖栗子就走吧,再晚点牛车就没有了。”
“恩公又留下了这个。”说完把手上的金锭子递给老汉,老汉也是一惊,这这,金锭子怕是能值百两,这要是在乡下能买三十亩良田呢。
虽然确实缺银子,但是老汉还是不禁有些不乐意的说:“你怎么还收银钱呢?”
老妇人抹抹眼泪说:“这些年我什么时候收过她的银钱,她像是看出来,头一回给这么多。”
老汉一阵沉默,这些年街上的老人也都渐渐的攒了些傍身的银子,都离开了这个地方,只留着他俩在这里一日日的等阿喜,只为了有时候给她煮上一碗面,做这些也只是为了报答她那年饥荒,收留了他们。
慎言跟在阿喜身后说:“他们肯走了,你也就放心了。”
阿喜点点头,只是一下子又少了一个让她惦念的东西,华冶却不近不远的跟着她,阿喜也不在意,一路走走停停,有时候还会进一些胭脂铺子里面看看,华冶早早没了耐心。
看着拦着这自己的华冶,阿喜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公子这是做什么?”
华冶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你为什么把我给你的钱给别人?”
阿喜不禁觉得好笑,说:“因为那个钱你已经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我愿意给谁就给谁,就像我卖给你的糖,你愿意给谁,也同样给别人。”
华冶眼看着自己手上的糖袋子,他倒也不是说有多喜欢,只是,方才在铺子看见阿喜,总觉得她面善,又实在想不起何时何地见过。
“你是宋国人?”
“算是吧。”
华冶追问道:“是就是,算是吧,是与不是。”、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