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上传来的炙热的温度,这给了墨陵极大的安全感。
这把剑叫雨微,虽然是一把断剑。
在这寂静无声又紧张无比的环境中,第一次,墨陵将目光从那怪物的尸体上挪开,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雨微,露出了一丝微笑,轻声说道:“嘿,伙计,终于见面了。”
雨微剑身断裂处很整齐,暗色金属质感的剑身上一丝温暖而炙热的流光游走不停,加上剑柄的长度,现在的雨微顶多两尺长短,半指宽,这很便于隐藏。墨陵觉得,这剑断的好,恰到好处,刚刚自己用起来也很顺手。
剑身最上面靠近剑柄的地方有个很古朴的标记,是一朵花,很粗拙的几根线条刻画出的一朵花,看着像玫瑰,像月季,其实是蔷薇。尖塔家族把这认作是玫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太抽象。
墨陵神色平静,默默抬手轻轻的摩挲这标记,感概良多。
那怪物看着应该是死透了,墨陵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子,环顾四周,还是那永恒的黑暗,只有桌上的烛火依然在发光发亮。
没去管那一动不动的怪物尸体,墨陵轻轻的抬脚缓缓后退,不敢发出声音。直到退出了院落,退到了烛火照耀不到的地方,身形渐渐的消失在了永恒的黑暗之中,不见踪影。
永夜之中是完全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快速的脚步声自黑暗中传了出来。
裹着修身洁白长服的高挑身形自黑暗中慢慢出现,只是这里早已没有了那个瘦弱黄奴的身影。
塔菲儿见到的,只有一具失去了一个半头的怪物的尸体。
见到这样的场景,让她极为愤怒。
快速的来到怪物尸体前,她俯下身子仔细的观察。头上是整齐的切口,极为锋利的武器,竟然能破开鸩蛇的防御。细密的倒钩状的牙齿裸露在外,漆黑的肉外翻,这倒让塔菲儿没有丝毫不适,她关注的重点在那整齐的伤口上。
究竟是什么武器,竟然这么轻易的斩下了鸩蛇的头颅。这一瞬间令她恐惧,即使是丽芙大公爵,也不可能做到。她抬起头,四处张望,那个该死的黄奴在哪?他究竟做了什么?难道是有什么人闯来了这里,斩杀了鸩蛇,将黄奴带走了?
塔菲儿冷静的四处张望,透过石桌上烛火的光芒,她可以看的更远,目之所及,已经渗透到黑暗中很远的地方了,依然没有半点发现。她又走向石屋,忍受着内心强烈的不适走了进去。对高贵的她来说,踏足奴隶的住所,这种矮小脏乱的地方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但急于的想知道真相的她也不得不忍受着。
几个石屋内除了脏乱,没别的有用的信息。塔菲儿走出来,又在院内来回的寻找着蛛丝马迹,除了找到了被切开的整整齐齐的半片头颅外,没发现别的,只得在炉灶前停了下来。她很讨厌火,所有高温的一切都是她讨厌的。在破烂的炉灶前站定,目光看着已经破了几个大口子的锅和下面的炉灶,捡起了一个散落在地上的石棍伸进炉灶里翻找了起来。
随意翻了几下,便发现了鸩蛇那被斩下的头颅。此刻这头颅模样很惨,黑色的肉自伤口处外翻出来,粘着黑灰,漆黑无华的鳞片被炙烤的很黯淡,两只细小的眼睛睁着,里面早已没有了血色,而是已经翻白,整体令人恶心至极,看着模样也已经是死透了。
再也忍不住,塔菲儿愤怒至极,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只不过这尖叫声没有传出多远,就被周围的永夜给吞噬了。
究竟是谁,敢挑战尖塔家族的荣耀。
她很确定,那只该死的黄皮是做不到的,看鸩蛇那伤口,杀他的人实力应该无比的强大,拥有极为锋利的武器,这在整个极西之国也已经是屈指可数了。她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几张令人厌恶的脸,虚伪的,可恶的,让人难堪的,还有一张高高在上俯视着整个极西之国的。
会是他们吗?黄奴不见了?他们带走黄奴,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发现了他锻造武器的手艺?是有这种可能的。但为了一个小小的黄奴,他们这是想要和伟大的尖塔家族开战吗?
塔菲儿想到了很多,但无论无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在伟大的尖塔家族的主人丽芙女大公最重要的诞辰日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无论是谁,也绝不允许挑衅尖塔家族。塔菲儿漂亮的脸蛋儿因愤怒而变的扭曲起来。
鸩蛇被杀了,黄奴也不见了,这件事要赶快禀告丽芙大公爵。
一直没有注意到的是,石桌上自己昨日拿过来的那个包裹还在,只是里面的宝石已经不见了。闪耀着黄金和宝石颜色的奢华的轮椅还在石桌旁边,是黄奴将这件礼物完成了。看这模样,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玫瑰花的造型,也无比奢华美丽,这足以匹配丽芙女大公的高贵身份。
将石桌上的包裹拿起,塔菲儿脸上流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她讨厌一切的丑陋,对鸩蛇这种生物尤为讨厌。但此时不得不忍着内心的不适,将鸩蛇的尸体和那一个半脑袋放在了包裹里,一手拎起包裹,一手推着轮椅,打算立即返回,向丽芙女大公禀告这件事情。
推着的轮椅在地面上发出了轻微的摩擦滚动声,塔菲儿走的没有来时那样快速。
随着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