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茗示意穆远先问。
穆远迟疑了会开口道,“最近你们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生人”。
赵悯目光定定的看着穆远,又有些许激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意茗不惯着他,低吼道,“问你呢”。
赵悯面有不甘的瞪了顾意茗一眼别扭着道,“就昨天秦利她侄子带着一个生人上过门,我也和警察说过这事,不知道查到什么没有”。
没人问赵悯那些事,他是自己害怕了,根本忍不住,下意识的就说出口。
穆远又问道,“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当时做了什么没有”。
穆远问话的时候没有刻意掩饰,眼神间的锐利就显现出来,那一身的威仪和顾意茗见过的那些身着警服的人别无二致,顾意茗瞧着又忍不住想要叹气。
许是被人问的太多回,赵悯不由自主的回答,“那人有点痞气,眉毛断了一截,鹰钩鼻,右脸颊有一颗黑痣,两人就坐了一会离开了,大概是没走远,秦利那侄子又回来找秦利要钱,秦利和往常一样把我支出去买东西,我不乐意,和秦利吵了一架出的门,回来就见她出事了”。
穆远已经可以确认是谁了。
穆远抿了抿唇给赵悯出主意,“既然你去买东西,应该会遇到人,有人证,你还担心什么”。
说起来也是倒霉,赵悯气道,“我当时身上没带手机又没钱,走出小区才发现,结果一回去就出事了”。
穆远觉得赵悯是过于紧张了,“警察会去调查的,再说只要人醒来也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赵悯气笑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发泄似的道,“她醒过来还能管我死活”。
话一说完又后悔了,赵悯最不想让顾意茗看他的笑话。
穆远暗暗摇头,这夫妻两个防贼似的防着彼此,外人面前装的多好似的,也不知这日子怎么过下去的。
赵悯这事办起来不算太难,至于其他的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穆远问完了想问的,猜想顾意茗不大能问的出口,眼神示意她需不需要他来。
顾意茗心里憋了口气,这不是换谁来问的问题,而是光问出口就觉得是对她,对她母亲的侮辱。
许久没有听到顾意茗问话,赵悯木着脸不耐烦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赵悯盯着顾意茗看了一会,忽然明白过来,嘲讽似的笑了笑,“你考公那事,我没乱说”。
顾意茗仍是不大相信的瞪着赵悯,咬着牙硬是没张口问。
赵悯见顾意茗如此在意,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们要帮我查明真相”。
顾意茗就知道赵悯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你当我们没来过吧”。
顾意茗是信了他的邪,这种事情竟然想问他。
赵悯见顾意茗是真的要走,害怕起来,可他又不放心,和秦利在一起这么多年好的没有什么可学,防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那你得给我找个好点律师啊”。
顾意茗都懒得搭理的转身就走,赵悯不敢再啰嗦,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说出来。
“当年带你妈走的那人叫李启,他有个哥哥好像叫李盛,那笔赔偿款就是那个李盛给的,你外婆住院那年他去过,我在门口正好听到他说给你解决考公务员的事情”。
如果先前顾意茗还一味的觉得是赵悯胡说八道,那此刻就是晴天霹雳震得她脑袋一片空白。
顾意茗惨白着一张脸没有什么力气的反驳,“你胡说”。
赵悯焦躁道,“我都这样了,还有必要骗你吗”。
顾意茗一头乱麻,都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
穆远却似嗅到了某种紧密关联,他紧握住顾意茗冰凉的手,询问起赵悯“除了你还有人知道李盛吗”。
顾意茗抬起头看着穆远,她急切的想知道穆远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可从这张脸上她只看到担忧。
赵悯道,“秦利也知道啊,她有没有告诉她侄子我就不知道了,多半是会说的,她对他那侄子好的不得了”。
赵悯的鄙夷没有得到两人的回应。
赵悯近几年变得越发贪婪也并非无迹可寻,秦利那一家子趴在赵悯身上吸血,就是万贯家财也留不住,何况还没有。
赵悯絮絮叨叨的说着埋怨秦利的话,可惜无人想听。
穆远得到了此行的答案,而顾意茗的心早已经飞走,她恨不得立马飞回到省市去当面和李盛对峙。
赵悯眼见两人要走,跟在后头追,他的腿似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赵悯一头白发在风中乱舞,佝偻着身子,再看不出当年凶神恶煞的模样,顾意茗瞧着却觉得更碍眼了。
顾意茗本不该回赵悯的话的,可人是被情绪掌控的动物,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