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冬儿回来了?”一位胖妇人不请自来,扭着腰进了善堂。
瞧见乔蕙正看向她,她大发善心地给她抓了一把瓜子,“你韩婆在里面?”问完话,胖妇人也不等乔蕙回答,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去。
据“她”的回忆,这位应该是附近的邻居,大家都叫她王婆子。
韩婆听见门口的动静,抬抬眼皮,待看清楚来者何人,便继续低下头去忙着手里的针线活。
“韩婆,还忙着呐?”王婆子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冬儿大了,也该让她帮帮忙,大姑娘整天闲着像什么话?”
韩婆放下手里活儿,冷冷地说道,“我这里庙小,可供不起大佛。”
王婆子脸上的假笑有一瞬间的僵硬。
“老姐姐,你这可冤枉我了!有一件极有赚头的事儿,我一得到消息,立马就想到你了!”
见韩婆不搭话,王婆子只好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瞧这些孩子饿得可怜样儿!我这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哪忍心看见这光景?冬儿年纪大了,也能帮衬几分,这不,现有个活计,正适合她,工钱先不论,东家管一天的饭呢!”
“什么活计?”
王婆子一听,以为韩婆动了心,一下子铆足了劲,唾沫横飞地说起来,“要我说,再也找不到这样合适的活计了!冬儿是个勤快的,工钱还能少挣了?”
“是什么活儿?”韩婆直勾勾地看着王婆子。
王婆子突然一噎,“是…是…是寻芳巷…”
一听地方,韩婆还有什么不明白。
“呸!你个老货!你是猪油蒙了心,叫耗子叼走吃了!介绍姑娘去哪种地方!”
“又不是做那生意,不过是洗洗衣服,打打杂,不然呢?还指望天上掉馅饼吗?”王婆子一边往后退,一边不甘示弱地回道,“怎么说不必穷死饿死强!”
眼看着韩婆拎起扫帚,王婆子识时务地撒腿便走,到了门口,她还不忘跟乔蕙说话。
“冬儿,你可得为自己打算,要是想好了,就来找我啊!”
“呸!什么狗东西!指定是收了不少钱,才敢这么不要脸皮!”韩婆朝着王婆子离开的方向骂道,又转过头对乔蕙说,“别听她胡说,你要是生了去的心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韩婆说得难听,但乔蕙理解她的愤怒。
寻芳巷不是别的地方,是琼州府城最大的烟花柳巷销金窟。冬儿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去这种地方做活,就算平安无事地赚了工钱回来,也要被街坊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一辈子被人说三道四。
但乔蕙是不在乎这些的,别人的嘴没有吃饱饭重要。
孩子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而自己则是一晃便垂垂老矣。韩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在乔蕙的坚持下,终于点了头。
乔蕙此举除了为生计,还有别的打算。她需要能够接触到各种人,得到各种消息的渠道。
系统装死,她得靠自己摸清大梁现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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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婆往布袋里又塞了几件衣物,细细叠好,抚平了褶皱。
“去了以后,踏踏实实好好干活,”韩婆说道,“但也不能叫人欺负了去,知道了吗?”
乔蕙接过,点点头。
“还有,离开这里,就别再回来了。”韩婆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乔蕙,“记住了,不要回来,往前走,别回头。”
乔蕙替冬儿磕了三个头,谢过韩婆养育之恩,离开了这条最初的小巷。
王婆子介绍的地方,是寻芳巷的翠喜楼。来打工的当然没有资格走正门,她被领着从偏门而入,交由鸨母。
鸨母像评估货物一样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啧啧两声。
“这孩子勤快着呢!”王婆子见状连忙把她往前推了一把,说道,“烦您再仔细瞧瞧!”
鸨母不耐烦地丢了几个大钱过去,“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屁孩,能干什么活!”
“您好眼光!好眼光!”王婆子得了钱,喜不自胜,连连点头哈腰。
“我还忙着哩,那个谁,赵二,带她去后面!”鸨母把乔蕙丢给个龟公便走了。
“这边!”叫赵二的龟公没好气地呵斥道,一双乌龟眼滴溜溜地打转,像刚才的鸨母一样,上上下下地瞧着乔蕙,露出一口黄牙。
乔蕙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赵二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一瞬间像是有虱子在头顶乱爬,他收回目光,恶狠狠地在心底咒骂。
“哼!小兔崽子,以后有你好看的!”他想收拾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儿,赵二恶毒地放缓了语气,“你是谁家的孩子?家在何处?怎么来这儿找活的?”
乔蕙淡淡地答道,“爹和哥商量着要卖我,我抓瞎了一个的眼,打折了一个的腿,跑出来的。”
赵二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