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直穿大脑。
“世界绑定成功,正在解压缩资源包……资源包解压缩成功……正在加载世界观……世界观已投放,情绪锁定已解锁。”
情绪解锁是什么东西?陆嘉芩迷糊间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松快了些,她皱了皱眉,骤然睁开了双眼。
“醒了……”守在榻前的明鹊声音高昂起来,“殿下醒了!朱太医!云鹂!大监!殿下醒了,你们快过来!”
陆嘉芩只觉得身上酸痛,头也昏沉不已,她目光朝上看去,明鹊眼下青黑一片,素来梳得整齐的发丝此刻有些杂乱。
明鹊人憔悴了一圈,此时见着陆嘉芩醒来,激动得眼眶发红,“真是吓死奴婢了,殿下昏睡了整整六日,前两日险些水都喂不进,太医署的人说是气急攻心,殿下可不能再这样累了……”
好明鹊,几句话总结基本信息。
陆嘉芩想起明鹊前世的结局,沉默半晌,不好继续见她这样悲伤,只能转了话头打趣道:“你六岁入东宫就再没落过泪,看来东宫的财帐越发捉襟见肘了,还得要你多掉几颗金豆子来救急。”
明鹊果然破涕为笑,她匆匆拭去腮边的泪,“殿下还逗奴婢呢,东宫外头都乱成一团了,现在晋王与卢贵妃,估计是最盼着殿下醒的人了,这几日圣人对他们可没有丝毫好颜色。”
陆嘉芩早已料到此事,她那个便宜爹能力不行但最好面子,今年的踏青之礼办成这个模样,晋王首当其冲要负责。
游鹄大监很快带着太医走了进来,云鹂去了太医署取药。
这太医十分年轻,一张脸白白净净,说起话来温声细语,但望闻问切的本事了得,他细细查探了一番,便站起身来对着东宫众人道喜:“殿下醒了便没有大碍。”
顿了顿,他继续道:“只是殿下前些时日过分操劳,在踏青之礼上又受了冲撞,最好温养半月,不然连月劳亏,铁人也扛不住。”
众人只道是,明鹊起身送太医离开。
陆嘉芩在游鹄大监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感觉道游鹄大监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头顶,心虚地左顾右盼道:“阿叔做什么这样看孤。”
游鹄大监行伍出身,是跟随裴皇后进宫的陪嫁之人,虽后入了禁宫,但并不似普通内侍那般,他面色一直黝黑,沉下脸时很有几分杀伐之气,是以东宫上下无人不服。
尽管东宫外院各方势力安插进的探子就没少过,但陆嘉芩最常活动的内院,却一直如铁桶一般。
游鹄大监一听这个称呼脾气就下了三分,他在四方榻旁的木凳上坐下,长叹道:“殿下未免也太莽撞了些,明知宝鸳那内贼送来的酒有异,怎么还敢喝下去,若是有毒呢?就算你一上马车就吐了出来,万一有碍,那该如何是好。”
陆嘉芩心道那当然是因为上辈子已经喝过一回知道那不是毒药了。
“百官都在思艰门外候着孤这个太子,他们怎敢给孤喂毒,一月后就是饷春大典,孤若此时中毒身亡,六部九寺还有御史台,都不会干休。”
“况且还有舅父,”陆嘉芩嘲讽一笑,“裴家虽远在西北,但声威尚在,晋王若想顺理成章地继位,第一个不能动的就是舅父,他只能等着孤被废,毕竟父皇还在位。”
游鹄大监见陆嘉芩刚醒便在盘算,心下虽然欣慰,却也酸疼。
游鹄大监:“也是老奴的疏忽,宝鸳何时生了异心,老奴竟一点都没察觉,那丫头做事周密,我仔细审问了一番,什么都没问出来,那酒她早早倒了,就殿下吐出来的那口酒,我请人查探,也没弄清到底是什么药。”
“不必查,”陆嘉芩揉了两下额角,冷下脸来,“晋王在孤的营帐里扣了个女子,再看他先邀王中书后又让卢氏子带人进来,明摆着是想陷害,那药,必然是让人意乱情迷理智全失的腌臜药。”
“宝鸳也不必再审,直接寻个由头赶出去。”
陆嘉芩想起前世明鹊被送回东宫时尸身上的瘢痕,语气又冷了几分,“孤已经给过她机会了,但她执意要为晋王效劳,就别怪东宫容不下她,出了这个门,是生是死,就全看晋王的良心了。”
她最恨背后插刀的人。
游鹄大监知道陆嘉芩爱恨分明的脾气,再一想若是陆嘉芩不够警惕没觉察出宝鸳的反常真喝下那杯酒,那可是要牵连裴氏满门的欺君大罪,沉声应道:“殿下放心。”
“对了,”陆嘉芩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当时营帐内乱作一团,圣人听闻了没什么表示么?孤看这太医脸嫩得很,也很是面生,为何是他来给孤诊脉。”
游鹄大监道:“殿下多虑了,老奴遣人私下查过,朱太医身家清白,这两年才进的太医署,原本不是他,是季侍郎向圣人引荐,朱太医才被派来东宫的。”
“季侍郎?”陆嘉芩脑中飞速弹出一个人名,“季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