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蓝色的眼珠子望着天空,生出了飞鸟一样的渴望。
还是一样的清澈,只是这样的请撤里却夹杂了,独属于蜘蛛的那种黑色的欲望。
宵息看了一样他捧在手上的玻璃瓶,淡淡开口道:“我不吃眼睛。”
四号愣了愣,然后收起瓶子,羞涩地笑了,他说:“那我下次给你带别的。”
那样的下次再也没有到来。
旅团里的规矩,是被杀者也被取而代之,而四号这个位置的来去尤其的快,就在他快要攒满旅团自由行动的特权之前,四号被杀了。
新的四号,进入了旅团中,在不同的位置刻上了四条腿的蜘蛛。
这对于旅团来说稀疏平常,对于宵息来说,也只是插曲。
但可能是他的世界与死亡挂钩,总是极致单调和安静,所以他常常会回忆起某个夜晚。
他不明白,那沾满了恐惧和愤怒如火的眼珠,为什么能被称作为美色。
他喜欢极致安静的东西,颜色偏深沉,气质更蓝调,所以即使是被他创造出来的海岸,也不会出现颜色艳丽的花朵。
所以,他曾经一不小心收留了应该作为食物的东西。
他也并不明白,为什么身处在流星街的一些人,总是有着,像外攀爬地欲望。
那双眼睛明明曾经很干净,一点多余的欲望都没有,却在某一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它们藏在厚厚的帽檐下,宵息总闭着眼睛,四号也就当做他从注意过自己的表情,于是他悄悄的,把玻璃瓶收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位旅团的腿脚,杀人如麻的蜘蛛,在看着宵息的时候,表情却一如多年前般腼腆。
而银身上其实散发着他非常讨厌的色彩,虽然她身上被另一种黑漆漆、死沉沉的还颇美味气息包裹,不过那并不是属于她。
属于她的,是那种如同电焊般,金灿灿的光芒,是他极致讨厌的光芒。
只是非常巧合的,在旅团四号的忌日那天,在他并非祭奠,只是偶尔读着亡灵诗的那天,少女的排筏卡在了他的海岸边。
同样是满脸水渍,同样是满脸脏污,和一双相似的,他唯一看到过的,旅团四号的黑色透着蓝色的眼睛。
四号长于流星街,自然不可能有她身上那么灿烂的光芒,但是光芒是会熄灭和破坏的,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少女,能在流星街里明亮多少天?
还是,很快,就会和着满街被丢弃之物一样,暗淡阴沉无光。
宵息伸手,拽走了银身上的铁片。
“你干什么?”
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回礼。”宵息指了指自己给她的狸猫挂件,多年前救过的四号尚且知道反哺,这个少女却十分的没心没肺,打扰了很久,只有麻烦,没有回报。
而银看着那铁片,也万分,亿分的舍不得,身上却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还给宵息得了,于是她壮士扼腕般的,狠下心点了点头。
“暂时放在你这里了,我会带别的礼物来换回来的。”她凑到宵息面前说。
宵息推开了她,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揍敌客家族有被迫交换礼物的传统,所以银有所有人送的礼物,但伊尔迷——显然不在此列,长子是有特权的,她一直很好奇大哥会送些什么东西,但是往往过年交换礼物的时候,伊尔迷都不在家。
这是她身上唯一和伊尔迷有关的东西,她有些遗憾地想到,虽然这块铁片再也没有接通过,她也不想把铁片留在身上给自己求救的念头,但是有机会,她还是想把伊尔迷大哥送的东西拿回来。
“狸猫我也不会还给你的。”银紧张的捂着口袋道。
宵息看了一眼那个又丑又土的狸猫,点了点头痛快地答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