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其实一直到现在,银都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说尼翁为要抓回自己,明明她并不喜欢她,总是离她远远的,明明在此之前,这种讨厌是有好转的。
她还说过:“如果我能出去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银几乎已经相信了,但托良好听力的福,她听到了贩卖者们的议论。
“妮翁小姐说她拐卖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那个女孩子,让她闭嘴之后送到她的身边,妮翁小姐要确认。”
失望么,有一点吧,但是却也还好。
银趴在塔喇苦身上,又哼哼了一声道:“把我放下吧。”
塔喇苦紧紧的抓着她的腿,奔向海岸线的方向,他并没有将银放下来的意思,那种固执的力道,让银想起了戣。
戣嘴上总是很嫌弃她,但是她抓着她的时候,就是用这么坚决的力道,生怕松开手她就会立刻闯祸。
从一开始在旅馆里遇到妮翁的时候,银就知道她是一个是个刁蛮天真的大小姐,而正因为她性格里的天真,所以有时候显现出了某种不管不顾的残忍来。
因为知道的太多,她对于必然出现的命运,并没有太多的怜悯心,大多数时候,她只会用非常冷漠的态度,来审视那些必然发生的事情。
那首被银忽视的预言诗里,其实已经预示了某些命运必然会发生的部分,那是妮翁最擅长也最熟悉的东西,她虽然自己并不能清晰解读,却有着敏锐的直觉,她和这个女孩子,天生是不能做朋友的。
银伏在塔喇苦的背上,突然有些难过。
她抬起头,看着被月光笼罩着的海岸线,那里只有一艘船,没有动力,完全离开大概需要三分钟左右,总有人要留下,挡住这些配备着远程武器的贩卖者。
“你走吧。”背上女孩的声音,带着一点点伤感,却意外的坚决,她从领口拽下一个软软的兔子,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如果有机会,你能去揍敌客的话,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想了想,她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找大哥会比较快。”
塔喇苦沉默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这便是她与揍敌客最大的不同,揍敌客会在严肃的审视后,做出对整个家庭最优的选择,哪怕要舍弃别人自己逃跑,而富力士,却从来不顾后果的,要冲在最前面,在他们的死脑筋里,好像从来没有逃避这个选项。
在跑到没有地方可以跑的时候,富力士是不会把危险留给其它人的,哪怕只是个陌生人。
银最后按了一下口袋里的金属片,信号终于传了出去,那头却没有回应,空荡荡地回响在她的口袋里,于是银放弃了。
“一定要告诉他们,我在哪里呀。”如果找不到她,她害怕家人会担心。
离开哥特拉斯之后,她把那个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当做自己的家。
塔喇苦将她放在了海滩上,伸出手遮住了过于明亮的月光。
几根钉子落地的声音,清脆作响,银的头顶想起了沙哑又陌生的声音,那是塔喇苦对她说的第一句发音正常的话,充斥着一种金属摩擦的生涩感觉,他说:“并不是每次危险,都会有人来救你,因为每个人都会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所以,有些情绪也并不必要,我也不是无辜的。”
“但是,并不是无辜就值得被原谅,其实无辜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大的错误。”
好熟悉的口吻啊,像是训诫,但是她的眼睛被他的手掌遮住,密不透光,于是她没能看见,那时他脸上的表情。
也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
父母会因为太过麻烦将她寄养在揍敌客家族。戣会担心自己成为她的负担,悄悄离开。因为追不上奇犽,所以也许又给伊尔迷添了麻烦,连出现都没有再出现。
所以,也许无能为力本身,就是种错误。
如果不是因为太弱小了,就不会一次一次的被扔下,那些总是引领着所有人前行,能够决定自己的道路,能够轻言抛弃的人,统统都是强者啊。
而她总是在依赖别人,甚至在这个时候,还捏着口袋里的铁片,期望那头哪怕出现一个属于揍敌客的声音。
是因为被救过一次产生的依赖心理么?还是其实伊尔迷和戣一样,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产生信赖感的揍敌客人。
那是她刚到揍敌客家不久的时候,席巴叔叔基裘阿姨以及所有大人,都被复仇的人引了出去,所以,她和戣这两只幼崽,就掉入了对揍敌客复仇者的圈套之中。
他们锁上了储藏室的大门,点上了熊熊烈火,以一种狂热的目光在缝隙中看着火舌一点点朝她们逼近,那个时候的戣虽然也很年幼,但已经经历过不少次针对揍敌客的报复,能冷静的挡在自己的前方,和那些人对视了,而她却还不能理解这满满的恶意,以为只是玩笑。
“这是新游戏么?和平时的加料电击一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