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收了剑,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少爷我望着他杀意未褪的双目,吓得退了两步,直接被他抱起腿弯,揽在怀中。
我想说话,又不敢。
想指责训斥他把我名字整上死亡名单,又怕他抽我,就乖乖地,窝窝囊囊地闭上了嘴。
坐到马上,少爷我终于忍不住,
“梁山伯,你个王八蛋,你把我的名字写上死亡名单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冷飕飕地向我扫来,
“后悔没有把剑递给莫子初吗?”
为了我和莫子初的安全,我决定大度地先不提死亡名单的事。
“我们去哪?”
“好去处。”
“噢……”
八成是小黑屋,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
确实是个好去处,雕栏玉砌的楼阁,底下是汨汨的河流,四周围了三圈士兵。
我拽住梁山伯衣领,
“你你你个衣冠禽兽,用我运来的粮发晌,让他们围住我,你还真是会拿我的钱来做善事啊。”
他坐在椅子上,一身青衫,清风霁月,眉目如画,除却浅淡的唇色,无一不美貌绝色,他只是随手倒了壶茶,
“是陛下的粮,给你换屋子了,不是一直生气之前的茅草屋吗?开心了点吗?”
我只感觉惊恐,
“李良平不是陛下重用的人,你才是。”
我们都错了,我们一真以为远在建康,年仅八岁的小皇帝不会重用一个年纪轻轻,毫无根基的少年郎,可他再年幼,也始终是皇帝。
哪一个皇帝都不希望别人看穿他的心思,哪一个皇帝不是玩弄阴谋的行家。
如果莫子初要挟了李良平,那根本是自投罗网。
“梁山伯,你也骗我,我受够了,我要回建康,再不掺和你们的事了。”
他的目光平静地让人害怕,
“你掺和的已经够多了,多的是人盯着你。”
他起身,手掌贴住我脸颊,
“你非要搅进来,我早说过朝堂不适合你。”
“我呸!冠利堂皇,衣冠禽兽,有本事你让我回建康。”
他走到我身前,紧贴着我,低下头,琥珀般流光溢彩的眼瞳静静地注视着我,
“文才,我想与你生活在凉洲。”
除却一切美好的话语,他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他要将我与我出生成长的建康隔绝,永永远远没有身份地活在他的庇护之下。
除却一切修饰,这根本是一场囚禁。
“这样你就不会再找别人了。”
微凉的指尖摩挲着下巴,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