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怎么来了？”他的讶异很快变为惊喜，立即邀请他们进屋了。
李湛明开口说：“来看看你当老师是什么样子。”
陈瑜瞥他一眼，面上的笑无法掩饰，嘴里却还是损话，“李湛明，人类小孩比你好带多了。”
家里弥漫的药味和远在东区的药房一模一样，这倒是让言薇更感到亲切了。
沈林夕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高兴地拉着言薇进了客厅，搬了一把吉他过来，“薇薇，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宝贝！”
言薇也十分欣喜，轻轻拨弄琴弦，“天哪，你从哪淘来的？”
“集市里卖古物的，说有一件乐器，我原以为是口琴拇指琴之类的小玩意，没想到是它。”
这把吉他看上去确实很旧了，但音色依然动听，沈林夕只算外行，抱着玩了几天，不知从何入手。没想到言薇突然出现，倒让她省去了苦恼。
陈瑜还在做饭，李湛明也因此被拉进了厨房，两人一边吵一边笑。
很难说清李湛明到底会不会对言薇之外的人产生感情，但她看了眼厨房里的身影，莫名觉得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你还真会吉他？”瞧着言薇开始动手调音，沈林夕惊喜非凡。
“只是音准不错，认得几个和弦。”她淡笑着说。
“我妈妈喜欢音乐，以前家里有很多乐器，书柜上除了植物图鉴，最多的就是乐谱。”如今提起这些，她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她已经遗忘了太多儿时的细节。
“你家一定很幸福，”沈林夕温和地微笑着，“我小时候爸妈很少回家，他们只喜欢研究，爱机械人可能胜过爱我。”
言薇一愣，看向沈林夕，这还是她头一次听见沈林夕谈起父母。
“所以陈瑜哥经常带我去玩，会照顾我，会耐心地开导我，比起我的父母，他倒是更像我的家长。”说着说着，沈林夕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
言薇心中无比柔软，对她说：“能在生命中遇到那么一两个值得真心对待的人，我们都很幸运。”
“嗯，我们都很幸运。”
吉他的音调好了，两位先生的饭也做好了。
三人围坐饭桌，沈林夕看了看客厅里正在好奇地玩吉他的李湛明，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地说：“A005先生……好可怜。”
陈瑜一噎，连忙说：“他才不可怜，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
言薇反而笑起来：“为什么觉得他可怜，因为不能吃饭吗？”
沈林夕摇头，“那倒不是，吃进去会出故障吧……因为他好像刚刚学会爱一个人，就要离开了。”
言薇慢吞吞地嚼着口中的青菜，不知为何尝出了区别于平时的浓浓苦味。
陈瑜沉默了半晌，问言薇：“方舟计划……确定了吗？”
饶是在北区，他们也听说了新方舟计划的事情，中心城的变革如此之大，惹得很多北区人蠢蠢欲动，想要去往南方做生意。
她点头，“这趟回去之后……就正式启动。”
“天文检测的结果怎么样？航线规划好了吗？”
她点头，“都规划好了，但进了虫洞以后，什么都不好说，还能联系上就是万幸。”
陈瑜叹息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言薇，你怕不怕他死在太空里。”
A005，对中心城任何人来说都只是一个机械人，从前的联盟杀器，一柄利刃。即使对与他朝夕共处近十年的陈瑜，也完全不会与感情二字挂钩。
不会有人在意他的生与死，带回宇宙树是好事，回不来也不会有事关人命的损失。没有笑容或泪水会为他流露。
他只对言薇是不一样的存在，只有这一朵花会为他盛开。
但她要亲手将他推进太空里了。
“怕，”言薇平静地说，“但更怕宇宙树真的枯萎，污染的土地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进化。我们这一代可以活下去，我们的下一代也能撑住，可中心城的生命不能把这两百年当做黄昏来过。”
“不管方舟最后能不能回来，它总归会为我们送回一些消息，带回一点希望。”
吃完饭后，沈林夕让言薇教她弹首曲子，拜托道：“一首就可以！”
言薇想了很久，一边弹一边回忆，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记下几个简单的和弦。
“唱首歌吧。”沈林夕笑眯眯地望着她。
言薇看了眼李湛明，他也十分认真地盯着她看，眼睛里笑意分明。
言薇清了清嗓，拨动琴弦，唱起了儿时最喜欢的一首歌。
“小言老师好厉害！”
“我也要学！”
歌唱完，小教室里围坐在言薇身旁的小家伙们全都兴奋的不得了。
听到她要去学校看望孩子们，沈林夕便建议她背上吉他去，小孩们肯定都爱听。现在看来不止是爱听，他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