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身后快步而来的人一把握住,即将倾倒的身体也恢复了平衡。
“谢谢您……”她转身准备道谢,抬眸,话却堵在了嘴边。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男人薄唇轻启,听不出声音里的情绪,“小蟾。”
曾经预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与现实重合时,她却连一句质问的台词都说不出口,干涩的嘴唇开始微微发颤。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
纪蟾光垂下的眉眼轻轻抬起,眼中透露出倔强,“萧先生,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轻笑,低头靠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好久不见,我的未婚妻。”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勾起的嘴角仍残留着温柔的笑意。
“萧先生。”攥着包的手紧紧握起,“我们已经毫无瓜葛了。”
手臂却被一股强力瞬间拉住,紧接着便贴向对方温热的胸膛,身体被坚实的臂膀紧紧环绕住。
“小蟾。”
男人的头轻轻低下,倚靠在她的脖颈处。
“别对我这么冷淡。”
“这些年,我很想你。”
“萧先生。”她挣扎着从禁锢中后退,“请你自重。”
对方却笑了笑,朝前向她走来,步步紧逼,直到整个后背贴在墙面。
一个绵长湿热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唇轻轻地压在她的唇上,像羽毛般轻柔,然后逐渐加深,用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引诱着她的舌尖互相缠绕。
纪蟾光快要喘不过气来,多年来积攒下的委屈在此刻突然爆发。
眼角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渗入交缠的唇中。
对方终于停了下来,他扶着怀中女人的肩膀,微微启声:“对不起。”
女人却蹲倒在地上,抱紧双臂,失声痛哭。
声音并不大,哽咽着的抽泣声和鼻音交错,听起来可怜极了。
“萧清远,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
——
纪蟾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坐上飞机,又如何回到家中的。
她将纤细瘦弱的身体埋入沙发,用抱枕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脑海中男人的音容一遍又一遍地回映。
他好像一点也没变,人前总是温柔亲和的形象,尽管话语间夹杂着摸不透的情绪,但确令人信服。这些和她恰恰相反,乐观坚强的外表之下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自卑脆弱,唯恐被他人发觉。
本不该有交集的两人,就像宇宙中的火星和金星,引力场和轨道速度决定了它们的行进永远不会有交集。
即使有一天,因为某种偶然的因素,比如一个巨大的引力扰动或者一次罕见的宇宙事件,两颗行星彼此短暂相遇。
最终的归宿也是回到各自的轨道,互不干扰。
“六年了,该放下了。”
……
“纪姐,你到家了吗?这两天工作室又堆了好多单子,有个客户指明让你负责。”小助理发来语音,“我把客户的名片发你。”
“好,辛苦你。”
纪蟾光敲了敲字,确定无误后发了过去。
“呼——”她一头倒在床上,两只小腿半垂在地板上,“果然还是要用工作麻痹自己。”
——不对,是赚钱!
身为一名服装制版师,纪蟾光秉承着崇高的职业精神,以顾客——的钱为上帝。凭借着扎实的专业功底和良好的业内口碑,工作室的生意蒸蒸日上。
相较于服装设计师,制版师是一个门槛并不高的职业。
目前来说,整个行业生态可谓鱼龙混杂。尽管专业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不在少数,但几乎都被大公司签下,行业内的自由制版师大多是刚入行的小白。这也是她的工作室能开得有模有样、客源稳定的重要原因。
她点开小助理发来的客户名片,添加好友。
一秒钟之内,“叮——”显示对方已通过请求。
[您好?]
她试探着发了一句。
五分钟后,聊天框内仍是孤零零的单条消息。
“……”
见对方一直不回复,纪蟾光索性工作了起来。
等到服装结构图成型后,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是深夜。
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用手来回捶打酸痛的肩颈,打开微信。
[你好,能约个时间详谈吗?我明天下午六点以后有空。]
最近的一条是刚才的客户发来的。
[可以的,暂定明天七点?工作室地址是XX区XX街道XX路XX号。]她仔细编辑了一番发了过去,随即
又补充道:
[我的工作号码是XXXXXXX,有事请提前联系哦~(爱心)]
对方未再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