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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 / 2)

江父就站起身,他看着下面的人冷意瑟瑟:“看来是我平日对你太纵容了,如今你身边一个小丫鬟也敢在祠堂大放厥词。”

“父亲息怒,姐姐总是心软,把府中下人惯的有些不知礼法也正常。”江嘉怡忽而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道,“不然也不会让一个有孕的女人随意进府。”

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江清念忽而抬头对上那双挑衅的眼,手心不由握紧。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父也察觉到端倪,眯起眼问道。

江嘉怡无辜地眨眨眼:“姐姐没和父亲说吗?我以为姐姐是得到父亲的许可了,姐姐把一个有孕的女人带进府,养在自己院里,女儿还听说,那女人就是姐姐之前绑来与胡表哥对峙的人……啊!莫非,莫非当时那事真是姐姐找来的人演的……”

“荒唐!”江父根本不想继续听下去,气得来回踱步,而后不解气一般抄起杯子一把摔在地上,“天大的荒唐!江清念你当真是我的好女儿!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老爷!”二姨娘眼神一转,猜出他要做什么,佯做讶异地跪在地上,“求老爷三思,嫡姑娘年纪还小,偶有失言也是小孩子脾气,万不可动家法。”

看似为她求情,实则句句数落她的不是。

江父转身从柜中拿出一柄长圆杆,一臂长,足足三指宽,梨花木所做,上面刻着江家祖训,那些话江清念从小背到大。

他拿着棍子朝她走来,纵然从小受罚到大,此刻她也怕了,下意识向后蜷缩。

“今日为父要替祖宗正家风!我只问你一遍,你可知错?”

她未张口,长杆狠厉地抡在背上,顿时火辣辣的疼传遍全身,她双手撑在地上,咬紧牙关才没喊出声。

“……女儿知错。”

“那好,我问你,那个有孕的女人在哪?”

“……女儿不知……呃!”痛!好痛!和戒尺书本巴掌的痛都不一样,是她从未受过的痛,痛的想喊出声,痛的快要忍受不了。

“啪”地一下回应着她的回答,江父气得眼角抽动,握着长杆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咬牙道:“你知错,你就是这么知错的吗?那个女人在哪,交出来!”

她深深喘息半晌才抬头,尖尖的小脸惨白一片:“父亲,你要杀了她吗?”

“她一个妓女如何在江府!为父必将她逐出去!”

“所以……”豆大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冯芜是舞女,丹唇轻颤,“所以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存在,对吗?”

她最不敢想也最不承认的事实如今就摆在眼前,说来也对,连她一个未出阁女子都能看透查清楚的事他如何不知?

只是这一切就算知晓,他依旧对她不管不顾,若是当初她没有把冯芜带回来,没有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戳破,他也是不会拒绝这门恶心的亲事。

江父抿着唇没有回答她的话,可所有一切都说明了他的态度。

可笑,太可笑了。

江清念禁不住笑出声,她所求的公道、所受的委屈,他不是不知道,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父亲。”凄然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两个字她从小叫到大,刻在骨子里般难以割舍,重重叩了个头,“冯芜如今在我房内,女儿愿以自身名义为她除奴籍,为她赎身,一切罪罚,我一人承担。”

江父没想到她这次会这般犟,跟着红了眼:“你一人承担?江清念,我看你是病一场病坏了脑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一个官宦嫡女竟为她一个奴籍女赎身!我看今日非要打醒你才对!”

手中的长杆一下又一下打下去,像是慌乱又像是在掩盖什么。

“老爷!!”文春顾不上规矩了,跪着爬过去挡住那些鞭打,哭喊着,“求老爷看在逝去夫人的份上放过姑娘吧!姑娘从小体弱,怎能受得了这般毒打,夫人天上有灵也会心疼姑娘的!求求老爷开恩,饶了姑娘吧!”

好疼,真的好疼,被打的那一下疼得她根本没法思考,疼得她一直抖,眼泪止不住落下,颤颤巍巍说:“我,我错就错在不该喜欢殿下,错就错在不该赴宴,错就错在不该反抗应该嫁给表哥,错就错在事事都顺父亲的心意。”

抬头,一双红目对上男人的眼,悲愤、委屈、不甘混杂在一起,明明在哭着认错,可她倔强的模样反倒像是在质问他,看得他心头一悸。

手中的力气卸下,江父错开她的眼神,转身把长杆放回去,一步一步朝中间的牌位走去,许久才语气低沉地开口:“那时为何活下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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