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借由三日之约将自己的人放入后宫之中……
文令仪越发苦于手中并无方便可用之人,深深咬住了下唇。
如若不行,也只能和舅舅如实相告,让舅舅去安排。但这样一来,她过去在魏宫所受一切屈辱,便要对舅舅和哥哥全盘托出,还有,那个孩子……
裁云见她沉默,脸上是淡淡的寒霜,便也不再说话。等到替她上口脂时,听她口中模模糊糊溢出“魏宫”二字,想到些从前的事,忽然醍醐灌顶。
殿下刚回到南方时,是她一手服侍,沐浴之时却连她也不许进去。机缘巧合之下,她偶然瞧见过一次,殿下通体细腻白皙的肌肤之上,布满了红痕,尤其有些地方还啃咬得十分厉害,牙印指痕,看着便知是哪个浪荡子做的。
她几乎要落下泪来,逼着自己不要多想,只暗暗记了下来,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替殿下报仇雪恨。
如今,会不会便是机会了。
她跪了下去,头深深埋在地上,“当日殿下将奴婢送出宫门,叫奴婢去南边找西宁公,奴婢这才免受于难。可那时没能陪在殿下身边,已是大错,如今若有机会将功折罪,奴婢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文令仪看了眼她,沉思半晌道:“你不合适。”
裁云的忠心她从未怀疑,可她并不合适。她是处子之身,若被拓拔宪发觉,会惹来猜疑。
“殿下是信不过奴婢吗?”裁云抬起头,眼底微红。
“没有,只是不合适”,文令仪叫她起来,笑道,“没什么大事,你别多想。别跪着了,暖炉生得再旺,地上总是冷的。等会我去见舅舅,你陪我一块儿去。”
裁云没有起来,只仰着头含泪看道:“殿下,奴婢该死,奴婢什么都看见了,您身上的伤,还有……肩处的印。”
文令仪脸色渐渐僵硬,却并未做声。
裁云跪着爬了过去,磕头道:“那印,奴婢也想起来了,是鲜卑的宪字。”
从过去到现在,能用宪字印的,还有何人?
欺侮殿下的人,是当今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