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微翘。
第二天,陈萩早早的就下了山。
下山那天下着绵绵小雨,四周都隐在水雾里。陈萩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那是沈尘轻用狐狸毛给他做的,看着不怎么样但是很保暖。当时做的时候沈尘轻还在说还好他不是很高,不然那点狐狸毛还不够给他做的。
陈萩当时什么反应呢?陈萩也只是笑了笑。
其实他有的时候看着沈尘轻的眼睛总会发神,沈尘轻的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他觉得很安心,也有可能是习惯了,但是沈尘轻的眼睛总是温柔的。陈萩只在他一个人身上体会过。
这个季节也已经是要入冬的时候了,这次的任务目标在京都,陈萩入住了沈尘轻给他安排的房子。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下山。虽然年幼的时候过得很苦,但是这么多年他被沈尘轻娇惯得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会了。好在做杀手的基本技能他还是有的。
这次的任务如同沈尘轻说的那样,真的很简单,简单到陈萩甚至不需要踩点,他只需要等到半夜那人起夜的时候一刀割喉就够了。
但他还不是不够聪明,血第二次飞溅到他身上,又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这么想着,反手割掉了那人的脑袋,低头看着手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头。
这衣服要怎么洗?
陈萩想着。
陈萩做完这一切回到家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坐到桌前就开始翻看沈尘轻放在包袱里的信件。
上面就写了一个地址,陈萩在烛火下看了那个地址良久。
第二天傍晚的事情,陈萩就站在那个地址面前了,门口两个石狮子坐镇,还有护卫把守,只不过这大门怎么看也不像是多富贵的样子,大门都牌匾上也单调的写着“江府”二字。
陈萩站在门口看了好久,周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些人也同他一样会看上几眼。
远处街道上驶来一辆马车,陈萩听见车轱辘的声音向着来源看了看,往后退了几步。
干这一行要低调行事,这是柳折一在他进门的第一天就说的这个。
马车在江府门口停下,上面下来个妇人,金丝绣线的衣服,举止得体。她一抬头陈萩就认出来了这个人。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所谓的嫡母也没什么变化。看到这陈萩有些好奇那个嫡子的下场了,也不知道没了自己的心头血这人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他对江家人没什么恨意。就像他当时杀了自己母亲其实也是没多少恨意,只不过是在生与死面前,陈萩选择了生。
他的血液里就躺着他父母的血,都一样的自私虚伪,所以陈萩能干出那种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如同两三岁的时候他还在那个贫困的地方挣扎生活时那些小孩骂他神经病,坏孩子是一样的。
在那样人都要饿的吃人的生活环境里,他的心理跟行为早就扭曲了。
他曾见过一窝刚出生的老鼠幼崽,生下他们都老鼠头一天就被陈萩打死了,看着那一窝老鼠幼崽。陈萩没有丝毫犹豫就将他们丢进了火堆里。
噼里啪啦的火柴燃烧声伴随着一些“滋滋”的声音,不知道是那群老鼠幼崽在叫还是皮肉烧开的声音。
当时陈萩想的是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现在陈萩会站在江府面前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十年前的陈萩跟他的母亲已经死在了那个雨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父亲也应该有相应的结果,毕竟一家人无论在哪都要整整齐齐的。
陈萩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病了,但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这样的想法。
陈萩在江府观察了好久。他蹲在房顶的角落看着这个宅子里发生的一切,他用一天的时间熟悉了整个宅子的护卫跟暗卫的行动轨迹,换班时间。找了个最可靠的位置隐蔽着。
即使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他也能悄无声息了解决掉。
这几天里他看到了当初那个嫡子,他所谓的弟弟,如今才十五岁就已经是个言谈举止得体的贵公子了。
陈萩看着他只觉得他跟父亲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他不一样,他的长相其实更随他的母亲,一样貌美,但陈萩却比他的母亲更冷静。
嫡子生的真的很高,明明才十五岁。陈萩却感觉比自己还要高一点。
他脸上总是带笑的,身体看着也很硬朗。
果然,当年只是想要我的命而已。
陈萩想着,人人都知道,人人都觉得我应该把命给那个嫡子。
他心里有些发苦,面上没什么表情。
陈萩还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看见宅子里有好多女人,好像这么多年一直在那里寻花问柳。那些女人各个生的貌美,陈萩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母亲。
闲暇之余陈萩还听了听江府的八卦。
听说他的父亲如今已经做到正五品御史中丞的位置,当年娶了侯府的千金就一路官运亨通。更是美